费多尔放下筷子后,就对陈绍同说:“在天亮之前,你必须离开这里。安娜欲言又止,看见费多尔极为难看的脸色还是没有说话。

青年闷头吃饭,没有回答他的话。费多尔继续道:“这是女士的居所,你留在这里,似乎不符合中国的君子风范。陈绍同终于抬头看他,“这是安娜的地方,我留还是走,关你什么事?”

费多尔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你似乎忘了,你还处于德军的搜捕中,一个俄国阵营的探子,你想给她带来风险?

陈绍同咽下最后一口叉烧饭,端起碗闷了一口汤,用袖子抹了抹嘴,嗤笑出声,“不劳费心我这就走,看你醋成这样,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还自诩西方的绅士,真是让人发笑。他说完话,立刻起身整理自己的行装。安娜看着费多尔,“今晚全城戒严.…

费多尔表现很冷淡,“这是他的事情,与我们无关,安娜,你最好不要扯进类似的事情。

安娜小声询问:“费多尔,你有没有办法,“没有。”

安娜眼巴巴看着他,沉默不语。费多尔的脸色已经不能更难看,“安娜,你知道,这件事情有极大的风险,身为德国军官,我没有对敌国的探子赶尽杀绝已是极致,我不可能冒着通敌的风险给他更多帮助。”

安娜觉得自己确实强人所难,但她没办法不管这件事。她握住了他的手,小指轻轻勾了勾他的手指暗示性十足。但费多尔没有什么反应,他在这件事上的立场很坚定,同时对安娜的表现感到糟心,“为了个陌生人,你竟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还选择让我冒着风险?“安娜不敢直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她知道他很失望,她总是给他添麻烦,让他感到为难。是的,让一个德国的军官送走一个俄国的探子,这件事情太过强人所难。两人陷入了可怕的沉默陈绍同已经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背上背着行装,他过来和安娜告别。哪怕知道他将按照自己的生命轨迹一步步走下去,安娜还是无法接受如此仓促的离别。她不自觉站了起来,眼中含着离别的感伤“现在走太危险了,再等等吧。青年犹豫片刻,终于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又是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今晚的相遇是一场奇妙的缘分,我会永远记住这次经历。“我是…“”

安娜张了张嘴,还是没能告诉他答案。她觉得,不应该过多干涉他的人生轨迹。那双清澈的眼睛闪过无奈之色,“我该走了,不能把危险带给你。安娜默然片刻,勾起一抹微笑,她看着他,认真地说:“你所期待的事情都会发生,请耐心等“借你吉言。”

青年用一种极度温和的眼神看着她,他像是理解了什么,又像是处在懵懂中。“安娜,我希望你永远快乐,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个愿望超过了我所有的愿望,甚至超过了我回家的愿望,多么神奇,我们明明素未谋面,却像是相识已久。她默然片刻,轻声回应:“如你所愿,我会永远快乐。“那么,安娜,再见。”

再见。”

几十年后,在你垂垂老去的年纪里,将有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你带给她的关爱足够温暖她一生。

那时的她尚不知道将有这样一段奇遇,你又将以什么样的心情看着她成长呢?你会联想到今天的事情吗?

安娜愣愣地看着门被关上。

她缓缓蹲到了地上,缓解胸腔中的悲伤。

她有一种预感,这一别,可能就是永别了,多年的等待就是为了这一次短暂的相见。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了费多尔的声音,饱含疑惑:“安娜,你对他的态度很奇怪。”

她低声说:“哦,是的。”

“为什么?”

她摇了摇头,“这或许很难理解,就连我也会觉得很奇妙,费多尔,这居然不是一个平行时空。”

费多尔蹲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