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骂,没有血腥味,只有一个女人坐在那里,拉耸着脑袋,像一只猫一样祈求最后一顿晚餐。

赫尔曼感到有趣,他一向喜欢独特的东西,他想看看她还能做出那些出乎意料的举动。

“安娜女士,你难道不想知道,不用死的办法吗?”

安娜看着他,不说话。

“哦,不要这么看着我,按照规定,你必死无疑,但是规定之外,还有很多可以操作的空间,不是吗?”

他凑到她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用一种蛊惑人心的声音说:“保住一个女人,费多尔·冯·赛克特中校很容易做到这点。”

他又笑了一下,“冯·赛克特中校为了你大闹秘密国家警察局,这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但确实存在,你在他心中很重要。”

这一瞬间,安娜的脑子里想到了很多东西。

她知道,费多尔是一道保命符,是她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如果知道她深陷于此,不可能不救她。

但这个男人对费多尔的敌意很深,她更害怕落入他布置的陷阱,不仅自己没有保住,还要连带拉着费多尔下水。

这件事情太大了,已经不是一般的生活作风问题,而是涉及到了纳粹最关切的舆论,是的,他们百无禁忌,大规模屠杀平民,却仍在乎国际社会的舆论。

目前整个德国境内的报道都是正面的,对于那些被关在集中营里的犹太人、吉普赛人、斯拉夫人,纳粹展现的都是假新闻。

几乎可以肯定,这本书一旦被送出去,一定会引发极大的舆论。

费多尔身为情报官,身份本来就很敏感,无论是在哪个战场,都如同游走钢丝上,她不忍心再把他扯进这样可怕的漩涡。

她几乎可以断定,这是一个陷阱,一个十分恶毒的陷阱,利用她的保命心理把费多尔拖下水。

赫尔曼看见她不言语,又用一种愉悦的声音说:“我可以给你时间联系他,安娜女士,这是最佳解决方案,你可以不用死。”

安娜还是不说话。

赫尔曼又自顾自地说了一通,安娜偶尔回答他的话,而一旦涉及到费多尔,她就用沉默以对,似乎是害怕说错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