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食之无味。然而哪怕是疼得坐不住，苏朝也得一口一口地咽，寻常挑食也许不会管什么，然而此刻身边却站着一位专职记录的侍官。那反省的规矩又恢复了，这侍官自然也得日日跟着查着记着，点滴差错都得将汇到他家伯伯手中，夜间那半小时的罚坐反省前得受多少罚，都在这记录里。

洛研瞧着眼前的冷汗涔涔的小孩觉得可怜，蓝承从不让他操心，倒是这自小宫里长大的小苏朝更像他“儿子”，偶尔任性，偶尔乖觉，眸里泛着天真藏着狡黠，会把喜欢的蛋糕分给他，也曾在疼糊涂的时候叫他爹地。他虽然不喜欢小孩，但是瞧着这么点儿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会心疼？

而那种侍官，也能在他身边待过两年，如今洛研想起那两年的日子，依然觉得甚是折磨，像是逃脱不了的蛛网直朝着脸面扑来，令人恶心又恐惧。他难以想象，苏朝是如何忍受了整整七年。然而好不容易摆脱的折磨，又再次回来……

洛研看着面色如常的蓝景，瞧着他一如往日的手指虚点，指挥着伺候的侍仆给蓝承与苏朝夹菜。

苏朝受了罚了。洛研冷冷一笑，有时觉得蓝景的平淡令他寒颤，他怎么能那般冷酷？真的对小孩的痛苦熟视无睹？

“别吃了，你不爱吃这些。”洛研放下筷子，对着苏朝那张虚白的小脸道。

小孩眼睛不自觉地瞥向蓝景，又求救一般望向蓝承。

“爹地，朝朝今天刚主动对我说不挑食了。”蓝承笑着，“您该夸夸，朝朝能下决心多不容易，我哄了多久，您别一句话让我前功尽弃啊。”

洛研狠狠瞪了一眼蓝承，一字一句地骂：“放屁！”

蓝景才蹙眉，便瞧见洛研直接将蓝承赶开，坐在了苏朝身边，把小孩不爱吃的菜往自己嘴里塞，一边塞着一边恶狠狠地盯着蓝景，吃完筷子一摔，拉着苏朝便往外走：“我们吃完了，你们爱吃多久吃多久，恕不奉陪了！”

夜里风带着微凉，湖面点点荧光，湖旁的灯光却是锋利，落在洛研半边脸上像是一柄光刃斩下。

“小孩，你怎么这么倒霉呢？”洛研陪着小孩站着，他甚少管这些事，这时候却忍不住问一句，却像是一句感慨，“投生到苏家干什么，做蓝景的侄子做什么？多惨啊。”

苏朝嘴唇抿了抿，垂下眼眸，肩膀偶尔一抽，像是在忍哭，许久才听见声音：“……爹地很好，父亲也很好，伯伯和哥哥也很好，你也很好。”

洛研撇嘴，小孩的回答出乎意料。

“怎么忍过那七年的啊……”洛研叹息，将比自己还高了一些的小孩揽进了怀里。

小孩喜欢这个怀抱，和他的爹地很像，闷闷的声音从洛研怀里传来，“父亲可以，我也可以！”

洛研觉得，小孩和苏辰的关系，并非他所想的那么糟糕。

“明天我帮你把苏源弄进来好不好？让他多待一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