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山摸摸他,又抱抱他:“这么短时间就想了啊,你比闹闹还粘人。”

“讨厌”。

祝龄被抱在怀里,放在平常,无法被看到表情也不能打手语,这个按钮倒是很方便,按一下就响,祝龄按了一下讨厌,紧跟着又按了很多遍想你。

“好好好,不说了。”林千山拍拍他的背:“接下来要什么?”

“摸我”。他从林千山怀里挣脱,继续把脑袋送到林千山掌心。

林千山摸到有点手酸,只要停下来,他就再按一下,于是摸头工具人不得不再次上岗,搂着怀里的小哑巴贴贴亲亲摸摸。

祝龄下巴搁在林千山肩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旁边的李阳舒,而后故作无辜地眨眨眼睛。

李阳舒一下子反应过来这小家伙在记仇,配合着做个杀气腾腾的手势,故意逗他:“别摸了吧千山,你都要把他撸秃了。”

“摸我”!察觉到林千山真的有松开他的意思,祝龄用力按下按钮,为防止林千山反应过来,接连按了五六遍“想你”、“抱抱”、“喜欢”。

林千山于是又把他抱稳,笑着回李阳舒:“你也看到了,他是这样黏人的。”

祝龄露出笑容。

七月份李阳舒问他“千山会这样摸你吗”,搬家那天又专门说他不喜欢的话,留下那个什么住哪的问题,他现在都没想通答案,新仇旧恨叠在一起,算是把祝龄得罪踏实了,非得当着他面秀一秀不可。

李阳舒心里了然,摇摇头当作认输。

祝龄这才从林千山怀里钻出来,按下“吃”、“零食”两个按钮,林千山到底拿他没办法,转头去给他拿零食了,顺便去切点水果招待客人。

客厅只剩下祝龄和李阳舒。

李阳舒大概懂他的用意,不仅不生气,甚至夸夸他:“这么厉害?把我们小林总耍得团团转。”

谁知道祝龄板着脸摇头,连着按两下,机械的电子音说出“听话”。

他明明就很听林千山的话,才不要被扣帽子。

“啊”李阳舒拖长音调:“原来这样也叫听话啊。说吧,你找我干什么?是不是请我在千山面前给你讲好话,撮合你俩在一起?”

祝龄点头又摇头,摸出手机打字:“那天你说的搬家,住哪,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阳舒想了想,回忆道:“这个啊……你去问问林阿姨,如果她不明白,你就再去问问千山?”

祝龄不理他了。真是没劲,真是小心眼!

林千山回来后,他们默契地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很和谐很友善。

当晚,祝龄跑去找林阿姨问。

林阿姨先是愣了愣,而后拉过祝龄,关好房门,回忆道:“我和千山的爸爸有点亲戚,那时候我去找他们,想求个工作,他们就把我和千山一起赶到了那套房子里。最开始他还偷偷跑回林家,可是被赶了出来,怎么给他妈妈打电话,都没有人接。那天晚上,他差点自杀。”

说到这,林阿姨看了祝龄一眼,拍拍他手背,继续说:“从那以后,千山身上总有各种各样的伤,如果不看住,他就有可能出事。好在后来稳定住了。

“这里确实是放画的,不过毕业之后,他应该没再画过了。”

林阿姨叹了口气:“是啊,怎么你来了之后,他真的回到家里了呢。小祝,阿姨要谢谢你,他愿意踏实地留下来,我真的很庆幸。

“以前他总出去开车,蹦极,爬山,太危险了,虽然再也没提起过自杀的事,可阿姨还是害怕。他不回信息,送过去的饭和水果也不吃,也不许人跟他一起住,真的让人放心不下。”

祝龄心一颤。

他想自己似乎明白了,又好像没有。但他从这些话语中隐约构建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