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想跟小羽说话,又害怕过多接触会让他失控。

“秦跃。”陈筝羽很正式地称呼他:“过会儿,你来我家一趟吧。”

秦跃怔了怔,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陈筝羽重复道:“来我家找我吧,我有事想跟你说。”

秦跃来不及整理衣服和头发,拔腿冲进陈筝羽家,身上裹着简单的睡衣,头发也乱糟糟的。

陈筝羽看得想笑,但是很快严肃地压下嘴角,将他让进房间,叫他坐下。

这还是秦跃第一次进陈筝羽家。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开心多久,就在内间看见了另一个男人。

那男人很年轻,看样子和陈筝羽很熟,见到他来,起身像主人似的招呼他坐下,热情地给秦跃倒水递水果。

“我听小羽说过你,你就是秦先生吧?”男人问。

秦跃脑中嗡嗡作响,险些没听清这句疑问。他缓慢地转头看向陈筝羽,耳边传来清晰的骨骼摩擦声,像转动一截生了锈的机械。

小羽说起过他,是怎么说的,有说他们做过的疯狂的事吗,有说纠缠不清的六年,和短暂的快乐时光吗?

陈筝羽碰碰男人的手腕,示意他继续说。

男人道:“小羽说,是您资助他读完了大学,是他的恩人,既然您也在,我真的应该替他好好感谢您。”

秦跃眼眸微眯:“你替他感谢我?”

“是的。”男人道:“我和小羽一起长大,大学后我留在北方,一直没回来,但我从来没忘记过小羽,工作刚稳定些,我就回来找他了,还好,他也没忘记我,我们恋爱了。他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怎么能不感谢。”

秦跃攥紧拳头,目光落在小羽漫不经心的脸上,咬牙道:“陈筝羽,你把话说清楚。”

陈筝羽微微错开些视线:“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和他在一起了,明天我们想请您吃顿饭,如果您有时间,还请赏个光。”

秦跃忽然自嘲地笑笑:“好,好。”便转身离开。

他的心被陈筝羽挖去狠狠一块,连呼吸都带着钝痛,不敢让胸膛起伏的弧度变大,生怕会撕裂出更大的伤口。

什么叫一直没忘记别人?嘴上说喜欢他,在床上放浪求欢时,心里也记挂着别人吗?

迈出陈家大门,秦跃长出一口气,脚下不稳,得撑着墙才走得动。走出几步,浑身力气都散了,缓缓地滑落在地,蜷成一团。

或许六年前,被他在腹部打了一拳的陈筝羽,也像现在的他这么难过吧。

他还是去赴了这场“谢恩宴”。

陈筝羽喝醉了,男人扶着他往房间里走,房间外是浓到化不开的夜色,谁又猜不到他们会做什么呢。

他们走了,秦跃还在喝酒,他长时间吃不好饭,作息不规律,身体已经很差了,根本架不住这样喝酒,胃部隐隐作痛,可他停不下来。

他的心在烧,血液也在烧,没什么不是煎熬。

呼吸,心跳,活着,全部是对他的惩罚。

他渐渐失去意识,第二天早上,发现自己在小羽家的客房。

找出去时,他正好遇到洗漱完的陈筝羽。

陈筝羽跟他打招呼:“早,秦先生。”

“……”秦跃盯着他脖子上露出来的暧昧痕迹:“早。”

陈筝羽向上扯扯衣领,问了相同的话:“这么多年,你不累吗?”

秦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陈筝羽自顾自道:“我真的有点累了。看你总是这副模样,感觉我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可你其实是自找的。

“我不恨你,也不怨你。我是喜欢过你,但那是因为我蠢,不怪你。我和你就只是交易,以前我还有一张脸能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