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查了查他的资料,发现阮文礼这个人的确是个很好的商人,只是手太黑,路子太野,不适合他们的团队。

他不明白鹤延年这次指定他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不过目前就他看到的资料来说,他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陈同升放下剪刀。

“我听他们说你吃得好睡得香,看来你挺踏实。”

阮文礼笑笑,抬头看着面前的小院:“难得有机会这么躺着什么都不做,更何况山里风景不错。”

自然是要好好享受一下的。

陈同升冷哼一声。

他抬抬手,一旁的人很快端过水盆毛巾。

陈同升用盆里的水洗了把手, 走到一旁的茶桌边坐下。

小方桌下面生着火盆,上面放着一个小小的铜壶,里面烧着热水。

陈同升洗了两个杯子,倒上茶,示意阮文礼坐。

阮文礼轻点了下头,依言坐下。

阮文礼个子很高,坐在那里,依旧身姿挺拔。

陈同升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你不好奇我叫你来做什么?”

任何人来到他面前都会紧张,阮文礼却是个个例。

“如果是因为机械厂的事,我想我可以解释。”

陈同升笑了笑道:“我还不至于连是非曲直都分不清。”

阮文礼不解地看着他,“那您叫我来是……”

陈同升接过侍从手里的资料,一一翻看着,同时说明他的来意。

“我看过你的资料跟这些年的业绩,发现你这些年虽然有一些成绩,不过也的确存在一些违规操作。”

阮文礼并没否认这些,低头不语。

陈同升哗哗翻着纸张,继续他的话题:

“有人跟我说,红光钢铁厂早在五年前就被你注了资,我查了一下,发现的确如此,你这小子挺聪明,赶在厂子最困难的时候注资,当时的确有一批开放的名额,我想你是钻了那个空子。”

陈同升原本想指出一两条,发现太多,干脆合上文件,重重撂到一旁。

阮文礼扫了一眼面前厚厚的一沓纸,上面名目全是他名下的一些资产。

阮文礼不卑不亢。

“合资只是一种合理商业手段,如果您看过报告就应该清楚,如果还按以前的老路子,不出两年这些企业就会倒闭,我只是给它一个不同的选择机会而已。”

陈同升笑了笑:“的确,我看了你投资的几个项目,这些年都被你做的很好,而且各项手续都正规,我从书面上并挑不出你的错来,不过你耍了小聪明,这是事实。”

阮文礼再次沉默下来。

陈同升看他两眼,拿起一旁的烟。

“机械厂那件事只是个由头,你拆迁,有几个刺头,按规矩规劝就行,何苦闹得那样,联名书我这里收了几十封,都是针对你的。”

阮文礼分毫不让:“如果规劝有用,也就不用浪费那两个月的时间,而且他们的确没够上分房名额,如果闹一闹就给房子,接下来是不是所有人过来闹一闹,都要给他们分房子?”

陈同升被他噎了一下,继续:

“当然还有别的打压手段,更何况你以为你想的那些办法,别人想不到吗?冯副主任只是人老实,可并不傻,还有周主任,张科长……并不只有你会耍这些小聪明。”

阮文礼抿唇不语。

陈同升道:“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能言善辩吗?”

阮文礼看着他:“我想您大费周章把我带到这里,并不只是想让我免费睡一下硬板床,喝着清茶教训我几句?”

陈同升原本疾言厉色,闻言陡然笑了一下。

严肃的气氛也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