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高家二老明事理。”

“可不嘛,女娃娃的名声多重要啊,那个王癞子不知道霍霍了多少姑娘,他家里还那样一副赖皮样,真是不要脸!”

这话大家都是认同的,纷纷觉得高家父母做得对。

姜美凤已经意识到高二哥要说什么事了,她满脸泪水,冲过去扯住高二哥的裤子,不停地摇着头,哭喊道:“别说二哥,别说!我求求你不要说。我承认,钱是我拿的,是我拿了武子的钱给娘家,还有前些年的粮食,还有前两年武子的学费,都是我拿的。可我那是为了我和斌子的家啊!

“我娘说了,只要我帮侄子当上工人,这钱一定会还给我的。而且,而且这工作只有现在有机会,不赶紧定下来,人家就卖给别人了,等不了了啊。”

“你侄子的工作等不了,你儿子结婚就能等了?”

高二嫂知道这个妯娌被她娘洗脑的只知道为弟弟,为娘家奉献,但是真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

“怎么,你是认为已经谈好结婚了,就算不摆酒不给彩礼人家姑娘也会嫁进来?打量人家赵家是傻子呢。”

她都有点心疼高武这个一向被她认为是累赘的侄子了。

亲爸是个不知事儿的,还有这么一个糊涂的妈,这么些年,他也确实不容易啊。

姜美凤猛烈地摇着头,头发披散着狼狈不已。

“不,不是这样的,我是想着,想着……”

后面的话姜美凤说不出来了,因为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她就是想着婚期已经谈好了,女娃娃的名声重要,赵家闺女就算想反悔,也会被村里的唾沫星子淹死。

而且,她家也不是不给彩礼,就是给的迟点而已。

姜美凤眼眶含泪看着儿子,希望他能帮自己说几句话。

高武扭过头去不看这个生了他的母亲。

这么些年,她心里只有娘家,只有她的弟弟和外甥,从来都没有她的丈夫和几个孩子。

就像小时候有一次农忙,她赶着回娘家帮娘家干活,将爸爸姐姐和自己单独留在家里,他因为前一天晚上受凉发了烧昏昏沉沉一直没有醒来。

爸爸什么都不知道,姐姐当时也还小,见他睡觉就没喊他。

还是大伯母,这个平时嘴上没少嫌弃他们姐弟的人,听说姜美凤回了娘家,骂骂咧咧地给他们做了饭来喊,才发现他脸红得不对劲儿,将他送去了卫生所。

要不是这样,说不定那个时候,他也就跟爸爸一样被烧傻啥都不知道了。

那天几个伯伯骂了姜美凤,姜美凤一脸愧疚地抱着他说对不起,说妈妈不应该丢下你们几个人。

可那次过后,姜美凤只消停了两天,第三天便被王大嘴这个姥姥喊回去继续干活。

高武平静地一件件诉说着当年这些让他逐渐心冷的事,最后,他道:“我和姐姐,早就对你失望了。

“也怪我,要是上次大舅说送你回娘家的时候,没被你那一跪跪得心软,又或者没对你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将钱放在了常用的位置,你也不会这么轻易得了手,拿了我要娶媳妇儿的钱,给了你那个肠肥脑满的外甥。”

姜美凤不敢置信这个她生下来的孩子竟然是这么看她的,她觉得这个儿子简直令她心寒。

姜美凤语调尖锐质问高武:“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我那又不是故意的!我都没在家,怎么知道你发烧了。他们替你出了钱没错,后面我不是去感谢她,还把医药费给她了吗!

“好哇,好哇!这就是我生的好儿子,我十月怀胎生了你,又一点点将你养大,你一点都不知道感激就算了,还这么令我失望。上次说不计较不计较,原来都在心里给我记着账呢!果然,你姥说的没错,你就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