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深夜。
屋内终于安静下来。
姜盈画的墨发散落在不着寸缕的后背上,浑身汗津津的,他趴在被子上,浑身酸软疲惫,强撑着一丝力气,眯着眼睛看向床沿,应咨已经起身叫了水。
没多久,仆役进来,将水桶抬进来,放在屏风后面,又在水桶里倒了水和玫瑰花瓣,又在旁边的木架上放好睡衫和干净的毛巾。
等一切准备好后,他们又有序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等所有人都走了,房间内只剩下应咨和姜盈画之后,应咨才俯下身,将姜盈画从床上抱了起来。
他将姜盈画放入水中,自己也跟着进去。
热水熨帖地抚摸过身体的每一寸。
姜盈画被烫的一哆嗦,好半晌,才伸出手,拦住了应咨的手腕,道:“夫君。”
他说:“给我个孩子吧。”
应咨:“............”他顿了顿,从善如流地停下动作,吻了吻姜盈画的侧脸,并未说话。
姜盈画才终于安静下来。
自从那一晚争吵之后,两个人很少有此刻这样面对面相贴的时候。
姜盈画闭上眼,听着应咨的呼吸,许久,才道:“夫君。”
“嗯。”应咨说:“怎么了?”
“.........笙笙被哥哥带走了。”
姜盈画说。
应咨足足沉默了有半柱香,许久,他才道:“他本身就是他的孩子。”
言下之意就是,姜培安把笙笙带走了,本就是应该的。
姜盈画知道,可他还是难受。
他转过身,仰起头,看着应咨,片刻后伸出手去,揽住了应咨的脖颈,眼睛在低下头的那一刻,已经变的滚烫湿漉了:“夫君,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宝宝啊。”
他哽咽了:“我好想要一个孩子。”
应咨:“.......”他伸出手,摸了摸姜盈画的头顶,片刻后忽然问了一个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那个调养身体的胃药,你喝了大概有多久了。”
“快要一年了吧。”
姜盈画不知道应咨为什么忽然要问这个,但还是乖乖道:“怎么了,夫君?”
“.......无事。”应咨抱紧了他,吻了吻他的额头,道:“不急。”
姜盈画:“...........”他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自己提到要孩子的事情,应咨总是说不急,不急。
哪有男人不想要孩子的?
难道应咨其实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不想和他要孩子吗?
焦虑了快要一年,姜盈画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
但应咨没察觉到姜盈画沉默里代表的意思,将姜盈画洗干净之后,又叫人进来,给姜盈画上了一碗汤药。
姜盈画喝了一年的苦药,已经不太想喝,“夫君,我能不能不喝这个药了。”
他皱眉:“好苦........而且喝完身上还会有奇怪的味道。”
“乖,再喝一年,就不喝了。”应咨哄他:“养好身体,才能放心要宝宝,对不对?”
姜盈画:“..........”他心里有些抗拒,但又不敢违抗应咨的诱哄,只能无奈地将药喝下。
等躺下之后,姜盈画忽然说自己要起夜,等出去时,又背着应咨,在无人处,将汤药通通吐了出来。
呕吐的过程有些痛苦,姜盈画的手按在墙上,感觉眼泪都要吐出来了。
“大娘子,你好了吗?”
如墨在外面等他:“世子问您什么时候回去。”
“知道了。”姜盈画用帕子擦了擦嘴,又将买的糖含进嘴里,咬碎嚼烂,“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