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耳边疏离的“二皇子妃”四个字,祝仙蓉心下微酸,但面上只能做出得体端庄的笑意:“.........无事。”

他牙齿都要咬碎了,但又不好说些什么,只能道:“那........”他顿了顿,见薛景元没有再留他说句话的意思,只能后退几步,道:“那我先走了。”

薛景元颔首,搂着祝小蓟行了臣子礼。

..........就连行礼的时候都不松手。

祝仙蓉竟不知薛景元和祝小蓟的感情何时这般好了,走出去许久,在一拐角处装作不经意地侧脸看过去,见薛景元正低下头来,用宽大的掌心包着祝小蓟的半张脸,两个人脸离得极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见状,牙齿抵着下唇,用力咬破了唇角,直到血腥味冲入他的舌尖,他才如梦初醒,匆匆抬脚离去了。

“一大早就撒娇啊。”

薛景元低下头,看着祝小蓟发红的眼尾,伸手用掌心拍了拍祝小蓟的脸颊,力度介于调情和教训之间:“离我一刻都不行,嗯?”

祝小蓟仰起头,看着薛景元,眼尾下垂,很可怜的样子,像是个小狗。

他并不回答薛景元的问题,只单刀直入问:“夫君和二皇子妃方才在说些什么?”

薛景元觉得不对劲,脸上的笑意也降了下去:“你什么意思?”

祝小蓟:“二皇子妃已经成人妻,夫君还是应该避嫌为好,即便夫君心里还有二皇子妃,也不该叫人看出来。”

薛景元:“..............”他那一瞬间的表情突然变的很丰富,盯着祝小蓟,荒谬中透露着些许不可思议,还有无语:“你..........”他想说些什么,忽然苑外有丫鬟小跑来,跪地道:“郡王,主君请你去陶然轩一趟。”

薛景元见有人来了,不好再继续刚才这个话题,只低头,警告地看着祝小蓟一眼,示意他不要乱想,随即松开了搂着祝小蓟的手臂,嘴上道:“就来。”

他伸出手,拍了拍祝小蓟的脸,力道比刚才重了一些,却不疼,低声道:“回屋呆着,等我回来。”

祝小蓟没说话,只裹着薛景元的披风,站在原地,眼看着薛景元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这才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屋内。

他满脑子乱糟糟的,闭上眼就会想起方才薛景元低头对祝仙蓉笑的场面,牙齿不由得哆嗦起来,费尽气力咬着下唇才停止颤抖,但唇上却留下了牙印,几乎要沁出血来。

片刻后,祝小蓟忽然睁开眼,猛地抬手掀翻了塌上的小几。

小几翻下塌,上面的玉净小瓶顺势掉落在底,摔成千万片,瓶中的假绒花也掉落下来,花瓣破碎零落。

门外进来给他送衣服的小侍见状吓了一大跳,忙拿着托盘跪下,胆战心惊地等着祝小蓟把房里能砸的东西都砸的差不多了,才低声道:“小娘子,该换衣服了。”

祝小蓟抬起头,阴着脸看了他一眼,片刻后用力攥紧指尖,走到了跪着的小侍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跪着的小侍,并没有马上拿起衣服,而是用指尖勾住衣裙的衣领,缓缓往上抬起。

绣纹精致的衣服里,赫然藏着几只黑色的臭虫。

那两只几虫似乎还活着,随着衣服被抬起,光亮照射进来,它们仓惶地迈动着脚,在衣服里爬动,没一会儿,就钻进衣服里,再度不见了。

虽然早有准备,祝小蓟还是被恶心地后退几步。

他不敢想象要是自己穿了这件衣服,在薛景元面前表现的会有多丢人,于是猛地掀翻了衣服,扬手又给了小侍一耳光,恶狠狠道:“滚出去!”

他眼睛赤红:“滚!”

小侍顶着脸上红色的巴掌印,连滚带爬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