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薛景元的态度有放软的趋势,祝仙蓉轻蹙的秀眉也微微展开,嘴角已经带上了些许笑意:“既如此,不如小郡王坐下,喝一杯茶,消消气吧。”

薛景元看了他一眼,果真听话地坐下来,由着仆役端茶送至他手边。

祝小蓟已经傻眼了,站在薛景元的脚边,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像是一只受惊的仓鼠,除了瞪大眼睛,一点反应也做不出来。

薛景元坐下呷了一口茶,见祝小蓟站在原地没动,傻模傻样的,于是便大手一伸,将祝小蓟裹到他大腿上坐下:“傻站着干什么。”

他说:“又哑巴了?”

祝小蓟缓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坐在薛景元的大腿上,足足有半刻钟之后,他才反应了一下:“.........夫君,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他一看见祝仙蓉就害怕,比看见金雀灵和祝博源都害怕,:“我想,我想回家。”

“不急,”薛景元莫名其妙:“你急着回家干什么?我不是在这呢吗?”

看着薛景元面无表情的脸,祝小蓟忍不住眼泪了,断线珠子似的眼泪从他脸庞滑下,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坐在薛景元的大腿上,用帕子捂着脸,吸着鼻子,抽抽搭搭道:“我,我想回去.......”“........”薛景元真的被他逗乐了。

在家的时候总想着往外跑,如今跑到外边了,又想着回家了。

像是一个心很野但是却被娇惯坏了的狸奴,只能靠在主人的怀里撒娇来换取生存的食物,而一旦到了野外,就会受不了风吹和雨打,最终被残酷的大环境吃干抹净。

薛景元很满意祝小蓟的反应。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反应。

祝小蓟离开他活不了,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于是他伸出手,努力放轻声音,甚至有些温柔地用指缝擦干祝小蓟的眼泪,低声道:“哭什么。”

他说:“我又没有不要你。”

祝小蓟见薛景元对他的态度还如同在家一般,心中稍定,但总归还是不安的,只想早日逃离祝家,逃离祝仙蓉,于是又忐忑地尝试道:“可是,我.........”“你不是想要找回你娘亲的遗物吗。”薛景元拿起一杯茶,放在唇边饮了一口,盯着茶盏里沉浮的茶叶,不紧不慢道:“既然祝侍郎和祝夫人,年事已高,记不起那箱遗物现在何处。”

他抬起头,盯着祝博源和金雀灵,神情似笑非笑道:“那薛某也不介意今日就陪着我家爱妾回门,留在祝府歇着,等祝侍郎和祝夫人慢、慢、想、起、来。”

祝博源腿都软了:“这……这……”

薛景元看着悚然一惊的祝博源和金雀灵,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语气也慵懒闲散,像是逗老鼠的猫:“祝侍郎,祝夫人,你们应该不介意薛某陪着我家爱妾在此多叨扰几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