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祝小蓟空白的脸庞,摇月小声轻唤他几句,将他的神志拉回:“夫人在想什么呢?”

“.......没事。”祝小蓟回过神,双手放在腿上,摇了摇头,声音放轻,喃喃道:“只是有些想不通罢了。”

薛景元为何对他这般上心........到底是转性了还是被人夺舍了?

“夫人快别想了,方才小郡王房里的疏林姐姐放在送了一包血燕窝来,此刻正在小厨房煨着,我去给夫人端来,夫人梳妆完就快些吃下吧,那可是多少人求着吃都吃不到的好东西呢。”

言罢,摇月就唤了时晴进来,给祝小蓟梳头,随即出去给祝小蓟端血燕窝来。

这血燕窝是大补金贵之物,薛景元赐下给祝小蓟,从厨房端到青枫苑这一路,不知有多少人看去,旁人得知之后,免不了又是一番猜测不提。

有猜测,便会有眼红,等祝小蓟连吃了三天的血燕窝之后,薛景元曾经的乳母林妈妈便有了微词。

“不过是一个小妾而已,其母还是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娼妓,身子都不清白,怎么配吃这种金贵之物?”

林妈妈抱怨道:“我在这府中呆了这十几年,也奶了几个哥儿,倒是从未吃过一次这血燕窝。”

丫鬟们闻言,倚在廊下的柱子边嗑瓜子,一边笑一边将瓜子皮丢到手帕里,道:“妈妈,那祝小娘子毕竟是郡王爱妾,身份不同。妈妈快别说了,若是给那祝小娘子听去了,保不齐在小郡王耳边吹吹枕边风,到时候.......”她们没再说话,只对视一眼,随即嘻嘻笑成一团。

林妈妈知道那些丫鬟是在取笑自己不配,不由得气闷。

她是郡王乳母,自视身份不同于别的嬷嬷和丫鬟,在府内趾高气昂久了,连带着祝小蓟也并不放在眼底,见祝小蓟都能吃上薛景元赐的血燕窝,她劳心劳力这么多年连白燕也不曾吃上,不免有些嫉妒。

黄昏时几个老妈子凑在一起打牌,林妈妈多吃了些酒,散场时来到小厨房,走进去原本只是想随便吃些主子们剩下的糕点填饱肚子,却不慎撞见灶台上正煨着一碗血燕窝。

那血燕窝是珍品中的上品,色红如朱砂,晶莹滑腻,上面还缀着桂圆红枣和枸杞,闻之香甜,隔着老远,都能想到它香甜柔滑的口感。

林妈妈咽了咽口水。

她驻足站在原地,没多久,一个丫鬟走了进来。

她一看见林妈妈,就皱紧了眉头。

她是专管厨房的,平日里听说过这林妈妈仗着乳母的身份,爱来厨房偷吃,怕小郡王的血燕窝被林妈妈给昧了,便忙开口道:“林妈妈,这血燕窝是紧供着青枫苑的,你可别吃了。”

林妈妈被她一说,登时老脸上有些挂不住,又急又气道:“原不过是祝家送过来赔罪的小妾,其母又是个下贱的娼妇,哪里就高贵了,连血燕窝都要紧着他吃.......小姐身子丫鬟命,哄的小郡王只听他的话,连带着连我也不理,好好的园子都让他一个人搅乱了,正经人不做,偏做那狐媚子妖精模样,这如何使得!”

言罢,她竟趁酒劲儿,赌气将那血燕窝吃了,随即拄着拐杖离去,一路上还唠唠叨叨个没完,好些人隔着老远都听见了。

丫鬟拦她不住,只无奈,等摇月来取血燕窝时,只能据实相告,连带着林妈妈方才在厨房里的话都说了。

什么“狐媚子”“妖精”这类难听的话,很快在府里传开,被祝小蓟知道了,委屈不已,但又不敢和薛景元的乳母撕破脸,只能气的在房间里直掉眼泪。

他病中本就胃口不好,又爱生闷气,堵得心口不舒服,连带着晚饭也没有吃成,一个人恹恹地倚在小塌上看书,饭菜摆在桌上都放凉了,也没见他动一口。

摇月见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