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包被雪埋着,几乎要完全陷进地里去,要不是薛景元眼力好,几乎要看不到。

他觉得那布包眼熟,于是用马鞭指着那布包的方向,命令身边的侍从去拾取:“把那个东西给本公子拿过来。”

侍从听话,下马去取,随即双手呈上。

薛景元拿过布包,翻过来一看,只见布包上缝着一个“蓟”字。

这个绣工........薛景元猛地抬起头来,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目光灼灼地看向不远处。

他差点忘了,祝小蓟上头还有个同样是妾室生的孩子祝沛珏,因为两个人都是庶出,都是从小没了娘,所以在祝府里的时候就相对要好。

祝沛珏又比祝小蓟命要好些,是个男子不是双儿,人又争气,参加科举之后,便谋了一个七品芝麻小官的职位,靠着已故母亲留下来的梯己和他自己每月积攒的薪水,搬出薛府,在外租了一间小院生活。

祝小蓟没有回娘家,估摸着就是去找自己的庶兄去了。

思及此,薛景元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他冷笑的时候模样有些凶恶阴狠,侍从们低下头来,不敢多看,怕看了晚间会做恶梦。

薛景元才不管别人是怎么想,径直下了马,敲响了祝沛珏的屋门。

他的耐心只允许他敲三下门,就改敲门为踹门。

祝沛珏匆匆赶来,看见薛景元带着家仆站在他门口,脸上闪过一丝震惊:“小郡王?!”

“嗯。”薛景苑抬起下巴,问:“祝小蓟是不是在你家?”

“.........”祝沛珏瞳仁微震,像是很吃惊薛景元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几秒钟之后,他就将那震惊很妥帖地藏好,道:“小蓟不在我家,小郡王去别处找吧。”

“哼。”薛景元压下眉,大踏步走过去,不由分说地就拎起祝沛珏的衣领,恶狠狠道:“若是不知情的旁人被我问起,定要奇怪祝小蓟为何不在薛府,你脸上没有惊讶反而要我去别的地方找,必定有鬼!”

言罢,他径直丢开被他掐的脸颊涨红的祝沛珏,任由祝沛珏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倒在了雪地里,疯狂咳嗽:“咳咳咳..........”薛景元没有管他,四处环顾了一下狭小的宅院,随即抬手命令道:“给我一间间房搜,连床底也不要放过。”

他高傲地扬起下巴:“找出我的小夫人,本郡王重重有赏!”

“是!”

重赏之下必用勇夫,身后的侍从从他身后鱼贯而出,粗暴地踹开房门,走了进去。

薛景元身后的小侍拂开庭院中石凳上的雪,随即撑开伞,薛景元顺势坐下了,翘起二郎腿“监工”,那模样闲适的好像是在自家宅院里赏雪。

祝沛珏见状,牙齿都要咬碎了。

可他又不敢吭声,只能认命地从雪地里站起来。

看着眼前一扇扇被踢坏的门,祝沛珏欲哭无泪。

这修起来要多少银子啊!

每个月都花光俸禄、根本没有钱修门的祝沛珏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正在他在和薛景元拼了或者用板砖把自己敲晕眼不见为净两种选择之中纠结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他心中一紧,下意识抬起头,只见一个纤细瘦弱、身着绿衣的小双儿从西侧的一间门内走了出来。

他穿的很素净也很单薄,头发只用两根绿玉钗束起,连耳环都没有,手腕上空空荡荡的,被风一吹,脚步就打晃。

薛景元显然也看到他了。

他豁然一下站起,目光灼灼地看向祝小蓟,眼中的炽热在冰天雪地里几乎能将祝小蓟灼伤。

祝小蓟看起来脸色很差,眉目里透着憔悴和疲惫,慢步走出来,像是走这几步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