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将夏侯鹜光离开的事情告诉谢筠兰。
最后还是谢筠兰急了,松开勺子,抓着谢筠亭的手,用力晃了几下:“哥,你说话呀。”
他有些担忧,道:“你去找夏侯鹜光干什么?!他是不是,是不是还对你怀恨在心,做了什么报复你的事情?!”
“.........没有。”眼见谢筠兰想岔了,谢筠亭才不得不伸出手,握住了谢筠兰的手背,低声解释道:“是.........是三皇子殿下要走了。”
他说:“他马上.......马上就要去驻守边疆了。”
谢筠兰闻言一怔。
他像是没有预料到这个回答,眼睛里浮现出清晰的迷茫和震惊。
手臂脱力地垂下,谢筠兰眼神飘忽,一时不知道要看向何处,“他要去,要去驻守.......驻守边疆?”
他问:“那......那要多久才回来?”
谢筠兰抿唇,看起来小心翼翼:“一年,还是两年?”
谢筠亭从未觉得一句话有这么难说出口过:“..........陛下说,若无帝召,他永生永世,都不许回京城。”
也许这一去,就再也不能回来了。
谢筠兰:“...........”院里忽然起了风,席卷起地上的落叶,冷意呼呼地灌入谢筠兰的衣袖,随即蔓延遍至谢筠兰的四肢百骸。
用力咬住牙关,想要控制身上的颤动。
但越想要控制什么,却什么都控制不住。
谢筠兰低下头,装作不在意地拿起汤勺喝粥,但手腕却情不自禁地发抖,以至于手臂上的金镯和玉镯碰在一起,发出令人烦躁的声响。
最后,他再也听不得这样刮人耳膜的声音,一怒之下站了起来,当着众人的面,面目狰狞地将桌上的粥碗扫落在地。
“哗啦”瓷碗掉落在地上,粉身碎骨,碎片发出刺耳的声音。
谢筠兰耳膜一痛,只闻耳鸣一片,好似有人将一根针恶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耳朵里。
周围的有人围了上来,似乎是想抓住他的手,看看有没有伤到,但谢筠兰此时此刻,却顾不上这些。
他推开所有人,提起裙摆,抬起脚,猛地朝门口冲了出去。
朱雀街百里巷十六号。
这九个字,自那日与夏侯鹜光在宫门长道上分别的一刻,就如同烙印在他心中一般,反反复复地出现,甚至在梦里也不曾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