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此时的谢筠兰穿着红绫裙,双手交叠,趴在红木小几上。
裙摆遮住了他玉白光裸的脚尖,他未施粉黛,头发也只用简单的玉珠钗束起,铺散至纤细的后背和柔软的腰肢,此刻他身上的活力像是院中被过于安静的氛围抽走了一般,以助于双目无神地看着窗外的鹦鹉和黄昏的晚霞,表情看起来有些神思恍惚。
忽然,他耳朵微动,从一片寂静里,敏感地捕捉到了谢筠亭的脚步声。
“哥.......哥!”谢筠兰听到声音,一个激灵,从小榻上跳下来,光着脚才在地毯上,提裙奔至门边,用力拍这门:“哥!你放我出去吧!放我出去好不好?”
他在屋里被关了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人都快要被关吐了,慌忙道:“我保证,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再乱跑了!”
向来骄纵的谢筠亭哪里听到过谢筠兰如此卑微地哀求他,一边心疼,一边又忍不住将这个锅甩到了“夏仁”身上。
要不是那个叫“夏仁”的蛊惑他的弟弟,他怎么舍得、怎么忍心把谢筠兰关在房间里这么久?
说实话,要不是今天是他的婚礼,过程中不能出丝毫的差错,他或许会将谢筠兰放出来但今天是他和祝余的大喜日子,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偏差和问题。
想到这里,谢筠亭只能咬牙,再度下狠心,声音也冷了下来,道:“兰儿,今日是哥哥的大喜日子。”
他说:“我马上就要去祝家接你嫂子了.......你再忍忍,等婚礼过后,等时机成熟,我一定放你出来。”
谢筠兰:“...........”他的心登时凉了半截。
原来连今日的婚礼,谢筠亭都不放他出来么?
正在谢筠兰恍惚的时候,谢筠亭的脚步声已经逐渐远去了。
谢筠兰登时有些慌了,用力敲着门,哭喊道:“哥哥,你放我出去呀!你放我出去!”
他已经在这个屋中,被关了快要两个月了.........屋外的脚步声很快就被连片的鞭炮声和锣鼓声压下,谢筠亭应该已经从府门出发,准备去祝府了。
“哥哥,放我出去........”双手无力地砸在门上,指骨已经破皮,氤出了鲜红的血迹。
谢筠兰无力地滑坐在地上,任由眼泪从脸颊滑下,在红裙上染出深深的湿痕。
而在另一边,夏侯鹜光已经准备好了送往谢府的贺礼,骑马朝谢府而去。
他已经答应了谢筠兰他会来,就不会食言。
但在即将靠近谢府的时候,他还是犹豫了。
一是他的容貌确实不适合在这样的大喜日子,出现在谢府门前,否则会让不少来谢府的妇人孩童受惊,引起骚乱,破坏原本完美严格的婚礼进程;二是他的身份是祝余的前未婚夫,出现在他的现在的婚礼上,多少也有点不合适,多心的人,还会以为他是心存报复,特地来搞砸婚礼的。
思及此,夏侯鹜光想了想,还是决定以“夏仁”的身份,前往谢府送贺礼。
在经过一处面具摊时,他下马,买了一副银面具。
面具用白银打造,边缘有小孔,中间有绳子穿过。
夏侯鹜光将面具扣在脸上,随即将绳子系到脑后,确认自己的整张脸都被遮的严严实实的时候,他才重新上马,往谢府而去。
他到谢府的时候,门口只站着谢迁鹤和谢夫人,没看到谢筠亭的身影。
他应该还在接新娘子的路上,瞧天色,也快回来了。
夏侯鹜光毕竟也是成过亲的人,虽然都没有成功,但算时辰的功夫还是会的。
谢筠亭不在正好,在了也是麻烦。
思及此,夏侯鹜光下马,行至谢迁鹤面前:“恭喜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