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送去慈宁宫了。”秦酌道,“陆百户自己送去的,他终于能在娘娘面前得回脸了。这件事不好声张,涉及着天家的脸面,我说了你听了也就忘了,别叫外人知道了。”
正说着话,孟司记刚好从外面走进来:“苏给事。”
秦酌见了孟司记,注意力立刻就放在了她身上:“孟司记来了。”
孟司记矜持地对着他微微颔首:“秦令史。”
郁仪站起身:“娘娘可是有事叫我?”
孟司记道:“梁王妃脱簪跪在慈宁宫外,不成体统,娘娘听得心烦,我想着让你来劝上两句。”
郁仪问:“梁王呢?”
“关在宗人府。”孟司记附耳对郁仪说,“娘娘生了好大的气,若不是赵首辅在一旁劝着,娘娘怕是要打他的板子。这些年,娘娘待陛下向来苛刻,待梁王却是很好的。娘娘怜惜他自小没有生母,哪里想到他生出了这么大的胆子。”
赵首辅,赵公绥。
这件事必然是他在背后唆使的,只是一时间还没找到指认他的证据。
郁仪心里明白,赵公绥早已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非要拔了不可。而她亦是如此,纵然脸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已凌迟他千百次。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跟在孟司记身后打算往慈宁宫去,秦酌还在一旁嘱咐:“别忘了后日一同去琉璃厂的事。”
孟司记被他说得心烦:“晓得了,你快忙吧。”
秦酌听了不知道这是孟司记厌烦了他,心里还很是高兴。
另一边,郁仪跟在她身后一路走到慈宁宫,果然见梁王妃一身缟素地跪在丹墀上。
她是昆山顾氏的女儿,纵然跪着,背也挺得直直的。她不敢高声喧哗,只能小声呜咽着,以此恳求太后的宽恕。
郁仪走到她身边,想要搀扶她,梁王妃仍不肯起来:“但求娘娘能怜惜我们王爷。”
“娘娘现下还没有治王爷的罪,若王妃还跪在这,娘娘以为王妃在行要挟之事,岂非更是不好?”郁仪说得不疾不徐,一面说一面给孟司记使眼色,到底还是把梁王妃搀扶了到了抱厦里。
郁仪为她倒了杯茶:“太后娘娘心里怎么能不疼惜王爷呢,只是娘娘如今正在气头上,等她气消了,自然也不会真的重罚王爷的。”
梁王妃适才哭哭啼啼良久,也不是没人来扶她,只是王妃心里对郁仪有愧,才半推半就地由着她将自己扶了起来。
“娘娘即便是生气,最差也不过是送王爷去就藩。娘娘难道不想去王爷的封邑吗,那就得容下官多问一句,到底是娘娘不愿意去,还是王爷不甘心就藩呢?”
“你不要乱说。”梁王妃马上制止了她,她垂着眼,语气变快了几分,“王爷还能忤逆娘娘的心意不成?”
“既然最坏的结果也是王爷能接受的,王妃便也不必难过了。”郁仪亲手拧了一块帕子递给她,“王妃方才哭求过了,若继续求下去,难免有不甘愿就藩的嫌疑,这反而适得其反了不是?”
梁王妃知道郁仪说的话是有理的,缓缓拿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罢了。”她小声道,“若真是去就藩也就罢了,可我又怕娘娘将他一辈子关在宗人府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王爷他哪里受得住呢?”
郁仪不由得安慰道:“不会的,最多几日也就放出来了。”
“果真?”
“果真。”郁仪耐心道,“王妃娘娘先回家,娘娘顾惜着皇家颜面,也不会将此事弄得人尽皆知。”
王妃听她说完这一席话,心中稍安,不由得拉着郁仪的手说:“我府上那些人,一个个的只会劝我别哭,还说我过来求娘娘一定有用,他们一个个的全是庸才,还不如你,这几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