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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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再宽敞的客厅也容不下他们仨了。
贺品安冷冷地横了一眼亲儿,不说话,年轻时他是耍惯了无赖的,此时,赧颜倒是没有,只一股被人坏了好事的燥闷,且这燥闷并不能抒发出去,他于是叼着烟往阳台去了。
剩俩小孩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贺疏向来不爱拐弯抹角。他盯着阮祎,话里恍惚带点悲戚,他说:“我真丢人。”
阮祎被他盯得心虚,咧开嘴嘿嘿笑,正想敷衍过去。贺疏伸出手指,在他肩头一连戳了数下。
“你真傻,又来羊入虎口!”
阮祎心想,这人的小词儿还不少。
“你胡说,我聪明着呢。”
“之前吃的亏,我看你是全忘了贺品安这人能信吗?”
“贺品安怎么了?你干嘛总是诋毁他。”
“你小子是没救了,彻底拉倒了。我之前还以为他被你忽悠了呢,现在看,你是给他骗得团团转了!”
“没事儿,贺家不还有个你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要欺负我,你不得帮我吗?”
“我有病,我帮你!”
“真的吗,我帮你追那谁也不成吗?”
那边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成成交。”
就这样,贺疏同阮祎积极沟通起他的情感问题,直留到晚饭时候。贺品安在厨房里做饭,想到外面闲坐着的俩人,一阵火大。
等到吃完饭了,贺疏挠着脑袋说要走。贺品安想到他在C市无处可去,正想发个大红包给他。阮祎却很过意不去似的,劝贺疏留下,他说他的东西都放主卧呢,客卧有地方睡。
这是有没有地方睡的问题吗?
贺品安的手都已经碰着手机了,听到贺疏在那头应了一声好,沉着脸又放到一边去。
他俩倒是有商有量谁也不记得这房子的主人究竟是谁!
贺品安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同时他不知这股子闷气哪里来的,以前从没有过,他仿佛被一伙强盗给挤兑了似的。到底还是咬咬牙也忍了。正是喜庆的时候,横不能让亲儿子滚吧。
夜里各自回了屋。在主卧的卫生间里,俩人站在一起刷牙。
阮祎用的电动牙刷,口中嗡嗡作响。这玩意儿他给贺品安也买了,买的情侣款,贺品安用一次就甩开了,说嘴麻。
贺品安在镜子里瞧他,小孩儿正认认真真地清洁牙齿,看到他在看,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他一笑,心里就有些痒,贺品安低头吐掉牙膏沫子,轻哼一声,问他:“你非把他留下做什么?”
这话他问得含混,那头还“嗡嗡”响着,阮祎没听清,转过头来:“啊?”
这一张嘴,被电动牙刷旋出的白沫子飞溅到了贺品安的睡衣领子上。也并非不能补救的情况,偏偏阮祎被贺品安震惊的神情给逗乐了,笑喷了,这下从上衣糟蹋到了裤子。
他知道不能再笑,于是生忍着,把嘴巴抿成一道线,瞧着更有几分滑稽。
贺品安对这活宝无计可施,嘴里照骂一句“他妈的”,骂完轻飘飘的,情绪落不到实处,如脚踩不着地面。
不经琢磨,他把那傻子牙刷扔到水池里去,不由分说地开始剥阮祎的衣裳。
“叔叔!”他问一些傻话,“脱衣服干嘛?”
“洗澡。”
“不洗,我昨天洗过了”
他被男人拉到花洒下面,兜头浇了一通。玻璃门被拉上了,睁不开眼时,他就反手去够门把手,被贺品安抽了一下手背。
耳边是哗哗水声,等到贺品安关了花洒时,周围忽地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