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小心翼翼的整理着我的遗物。

从纸箱里找到了我的照片。

我也凑上去看了一眼,随后笑了笑。

这是我出发来朱巴的第一天。

照片里的我笑着,手腕上隐约可见红丝巾。

那个时候,我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也做好了将战争的真相带给全世界。

谢允的指尖抚过照片,突然剧烈地喘息起来。

他从箱底抽出被烧焦一半的笔记本,那是我从不离身的采访手记。

翻到最后一页,他的手指僵住了。

那是爆炸前一天夜里写下的字迹。

“想和谢允回家,一起去见他的老父亲,我好想回家,又好想世界和平,想和谢允一直在一起。”

纸页上有明显的水渍晕开的痕迹。

谢允的眼泪砸在同样的位置。

他死死攥着笔记本,喉咙里发出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33

焚烧炉的火光渐渐熄灭,灰烬在风中飘散。

谢允跪在地上,双手捧着那条烧焦的红丝巾,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的呼吸沉重,肩膀微微颤抖。

林夏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从愤怒转为茫然。

最后竟然变成一种近乎崩溃的绝望。

“谢允...”她声音发颤:“我只是...”

“滚。”

谢允没有抬头,声音低哑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林夏的嘴唇抖了抖,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踉跄着离开。

张琳琳站在不远处,眼眶通红。

她看着谢允,欲言又止,最终默默退了出去。

夜深。

谢允坐在床边,没有要睡的意思。

他手里拿着我的照片,指尖轻轻摩挲着边缘。

我飘在他身旁,看着他低垂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温酌...”他低声念着我的名字,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

我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脸,却只能穿过虚无。

他记得我了。

可我已经不在了。

窗外的月光洒了进来,朱巴的月光总是很亮。

他缓缓闭上眼睛,将照片贴在胸口。

仿佛这样就能让我离他更近一点。

34

我心里难受的紧,飘荡在营地散心。

我看到林夏没走远。

她蹲在医疗帐篷后面,指甲抠进掌心。

谢允那句“滚”像把钝刀,来回锯着她神经。

“温酌都死了...”她盯着自己腕上被掐出的淤青:“凭什么还阴魂不散?”

刚才焚烧炉的火星溅到她脚边,烫穿了她的裤子。

我感觉她有点不对劲,决定跟着她。

35

谢允在睡之前把我的遗物送回了记者办公室。

明天会和别的同事的遗物一起送回国。

凌晨三点,张琳琳值班,正在打瞌睡,被窸窣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