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传来脚步声,林夏慌忙擦去眼泪,重新把丝巾系在腕间。

当医生检查完谢允的情况,她又变回了之前的模样。

“军医,他...他还能醒过来吗?”

医生摇摇头:“失血过多导致器官衰竭,就算醒过来,记忆...”

林夏的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轻声说:“只要他活着就好,就算永远记不起也没关系。”

她俯下身,在谢允额头落下一吻。

而我看着她腕间属于我的红丝巾,一种无力感在我心里翻腾。

我真的,很想亲手夺回一切。

26

谢允的血压正在持续下降。

军医的吼声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输血!快!”

我看着护士们手忙脚乱地准备血袋。

而林夏站在角落,嘴唇颤抖着念着不成调的祈祷。

“温...酌...”谢允在昏迷中又一次呼唤我的名字,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我颤抖着上前,我好想告诉他:“我在,我一直都在。”

林夏的身体猛地一颤,她扑到床边。

近乎歇斯底里地摇晃着谢允:“看着我!我是林夏!林夏!”

军医一把拉开她:"你疯了?他会死的!"

“死了更好!”林夏的眼泪夺眶而出。

“至少...至少死前该记住我的名字...”

帐篷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平日里温婉可人的战地记者身上。

我飘到谢允身边,看着他惨白的嘴唇。

他的睫毛在颤动,仿佛在做一个漫长的噩梦。

我想起最后一次任务前,他在我耳边说的话:“等这次回来,我们就申请调回国内。”

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痛的我快要魂飞魄散。

神啊,你帮帮我吧。

让我救救他,让我去他的梦里,让他不要再那么痛苦了。

我愿意永生永世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流离失所,只换一次入他的梦里。

谢允的心跳监测仪发出刺耳的长鸣。

屏幕上的线条几乎要变成直线。

我看着他逐渐冰冷的指尖,冲上去想要抱住他。

我知道我碰不到他,可我只想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抱他一次。

这一次,我的手指竟然触碰到了他的温度。

一声剧烈的震荡,仿佛整个世界被撕裂。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白茫茫的沙漠里。

没有帐篷,没有战火,没有刺耳的警报声。

只有无尽的风沙,和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谢允背对着我,站在沙丘上,手里攥着那条红丝巾。

“谢允!”我喊他,声音在空旷的沙漠里回荡。

他缓缓回头,眼神茫然,像是在寻找什么。

“是你吗?”他低声呢喃。

“是我。”

他朝我走来,模糊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他问:“你是谁?”

我哽咽:“我是温酌。”

27

他的眼睛好似一滩平静的湖水。

在听到我的名字那一刻突然激起了涟漪。

我渐渐看清他的脸。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散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