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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用身体替一个男人挡过炸弹。

却在他醒来后,被他亲手推开。

他失忆了,不记得我是谁,只记得要找一个“戴红丝巾的女人。”

而那条红丝巾,就系在我的手腕上。

他走的时候,甚至没低头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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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时,世界是倾斜的。

剧痛让我几乎再次昏过去。

我的左腿可能断了,肋骨应该也折了几根,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刀片。

但最可怕的是安静,没有枪声,没有呼喊,只有火烧过后的噼啪轻响。

然后谢允推开了我压在他身上的身体。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迷彩服上全是血。

眼神空洞得像一具行尸走肉。

我张开嘴想叫他,却只吐出一口血沫。

他的目光扫过我的脸,没有一丝波动。

就像在看一具无关紧要的尸体。

他又好像在寻找什么,找了半天,似乎没找到。

就摇摇晃晃的,茫然无措的,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遗憾的闭上了眼。

我死了,死在这场爆炸中。

爆炸的一瞬间,我扑向了谢允,将他压在了我的身下。

爆炸炸断了我的双腿,也炸碎了我的内脏。

等我缓缓从身体里飘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一缕幽魂一直跟在谢允的身后。

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我只想告诉他这里很危险。

谢允跌跌撞撞地穿过废墟,额角的血顺着下颌滴在干涸的土地上。

我飘在他身后,看着他机械地翻找每一片残骸。

嘴里反复呢喃着“红丝巾...”。

我下意识抬手去碰他,想告诉他,那条红丝巾,就系在我的手腕上。

但是指尖却穿透了他染血的肩头。

远处传来搜救犬的吠叫,谢允猛抬头。

远处,援军正朝这边赶来。

谢允被战友架着离开时,我站在原地没动。

人死了,魂却还固执地留在原地。

我看着他们把他抬上担架,看着他茫然眼神,看着他被直升机送往后方医院。

而我,永远留在了这片焦土上。

搜救队的人后来找到了我的尸体。

他们用白布盖住我残破的身体,低声说:“是那个叫温酌的记者。”

他们带着我的尸体回到了营地,我的魂魄也跟着飘了回去。

刚到营地门口,就看到谢允还没有包扎伤口。

而是抓着每个过路的人问:“你见过戴红丝巾的女孩儿吗?”

直到一个医生告诉他:“我见过,我带你去找。”

他才瘫软在地上,红着眼点头说好。

2

来朱巴的每一个记者,手腕上都佩戴者一条红丝巾。

谢允看到调试设备的记者们,又变得茫然起来。

医生说:“这些记者,每个人都有一条红丝巾,如果不幸走失,战士们能第一时间找到他们。”

“不是她...”

他喃喃道。

我飘到他身边,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告诉他:“我在儿,谢允,我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