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眸,目光发怔。
这动作,这双手,这白瓷瓶。
莫名就与梦境中完全重合。
这梦……是真的吗?
可为何我之前,从未有印象?
谢珩没理由害我。
我伸手接过,当着他的面,吃了一颗,然后逐客:「小侯爷赶紧走吧,你要是再不走,被人发现,你我的名声说出去都不好听。」
谢珩看了我一眼,薄唇缓缓开口:「我只想问你,你当真要嫁给沈望亭?」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不行!」谢珩沉声道。
「我要嫁谁,似乎还轮不到谢小侯爷指手画脚。」
谢珩沉默了许久,菲薄的唇动了动:「……那晚宫宴上,在你庶妹出事时,我看到你了。」
我微微攥紧手下的床单,镇定开口:「那又怎么样,这件事跟我无关,而且事情都过去……」
「我以为是你出了事,所以心急之下,才跟出去看看。」
我陡然愣住。
「你没事就好。」谢砚幽邃的眸灼灼注视着我,声音低沉轻缓,悦耳动听,「小锦书,我心悦你。」
我胸腔一震。
我抬眸间,就撞入了那道滚烫的眸底。
灼热的让人心慌。
前世今生,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谢珩眸底这般毫不掩饰的浓烈情意。???
额头还疼着。
我一时有些消化不了这里面的信息:「你……」
谢珩继续看着我,声音清润,泠泠动听:
「我此番过来,就是想要个答案。你若喜欢那沈望亭,这便罢了。你若不喜欢那沈望亭……」
他顿了下。
忽然在我面前弯下腰,克己复礼,又一字一句:
「我愿以千金为聘,十里红妆,宣告天下,迎娶锦书过门。」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
谢珩走后,我还有些发懵。???
许是风寒过重,眼前出现了错觉吧。
再次醒来,床头边的白瓷瓶醒目的提醒着我,昨晚那窃香闺的小贼,是真的来过。
那句震撼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也非我听错。
隔了两辈子才明白,原本……宫宴那晚谢珩出现在后苑,竟不是巧合。
竟只是因为……我?
不可否认,我之前拒婚,除了部分因为上辈子对他有愧之外,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
我觉得,他的妻子,是谁都可以。
是谁,他都会对她体贴入微,不是非我不可。
可这一句‘除却巫山不是云’愣是让我以为,就只是‘我以为’。
我娘亲找上我的时候,我还有些魂不守舍。
娘亲告诉我,侯府那边似乎很坦然的接受了中书舍府的退婚,南方闹了旱灾,小侯爷今日一大早就领命离了京城前往边境赈济灾民。
我有些恍惚。
半晌。
娘亲看着我的模样,叹了口气,「上次我就想问你,你缘何对那小侯爷如此了解,你又是何时入了他的眼。不过现在结局已定,你便是对他有意,恐怕也来不及了……」
我将脑袋埋在娘亲怀中,闷声道,「我还不想嫁人,我还想多陪陪娘亲……」
娘亲摸着我的头发,轻声:「你啊。」
……
那药很好,我的风寒没过两日就好了起来。
我日常在家煮酒笺花,偶尔能从大街小巷中得知谢珩的消息。
他一去就是月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