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回身对百花神女道:“方才他说随我,那劳烦神女,把殷渊从神狱中带到此处,我有话要问他。”

百花神女一怔,倏忽想到玉衡被刨开的碑坟,眉头用力狠皱,这才点头,冲出去了。

殿中只剩三清同司药神君,三清的手伸向木凳,道:“请。”

司药神君没有动。

三清缓缓坐下,倒了杯茶水,道:“神君不必担心,九荒殿主神,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

他笑起来,眼睛眯着,看不出神色:“我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早就在地狱里等着了。”H=文追*新.裙七>一龄伍吧:吧\五九+零-

司药神君坐下,静默须臾,道:“方才你说玉衡的女儿……”

三清道:“是真的。”

司药怒火中烧,拳头攥的紧硬,用力锤在桌子上。

“畜生!”

叫骂声中,司药神君红了眼眶,忽然有些后悔。

玉衡在时,没有人理解他那些‘宏图大志’和不切实际的抱负,即使是他,也会觉得玉衡偏执。

旁人只是听着,便觉得愤怒,不可理喻,甚至可谓荒谬,亲身经历呢?好似确实每个人都说在为他好,却又都觉得他愚蠢,直到最后,他也是一个人。

司药手心捏紧,道:“这些,全部都是他告诉你的?”

三清道:“不是。司药神君大概不知,其实,万坤记,还有后卷。”

司药一怔:“后卷?”

三清点头道:“神君生前,给我留下书信,信上说,若我飞升之后,若九荒殿有人为难,便将万坤记后卷公诸于世,其中记载了北凉王室乾权一脉犯下的孽债,定能助我稳定人心。”

“若万坤记是由神君所著,那当年他定然曾在阁中,恰巧当时,我下了一趟阿鼻,抓了几个北凉狗问话,找过祸斗,才知道自己推测了个七八。”

司药道:“那剩下的一二呢?”

三清碰了下面中的疤,似乎想起什么,表情稍有柔和,道:“剩下的一二,是神君告诉我的。”

司药神君怔了怔。

他记得三清曾经是极厌恶这道生来就有的胎疤,可飞升之后,以他神力可随意除去这疤时,他却一直把它留下来了。

原来……是因为如此。

司药神君垂下眼皮。

三清道:“司药神君不必失望,玉衡神君到最后也未说出这些事,并非是因为你不够亲近,我想……也许确实难以启齿,也许是有人不许他说出口。”

“北凉王室作恶多端,但毕竟是他们的父母,方才若不是我,怕是也无法把这些话开口说完。”

司药神君想起方才殷冥疯魔的样子,心中一紧。

他心道:更也许,那些人本就不想听,他们知道了这些事,哪里还有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把玉衡困在身边呢。

……

殷冥上神下了阿鼻。

石路狭窄,两边都是地火岩浆,阿鼻地狱不同于神界,头顶漆红,四下腥郁。

几个夜叉拖着铁链,看到这位黑色长衫的人在地狱中乱走,挥着铁链走过去喝道:“诶,做什么的!”

那人循声回头,夜叉对上双血红的眼睛,又瞥到他衣裳上的金线,那人死死盯住他,夜叉直觉危险,眼见来人凶狠,缩起脖子,磕绊的接了一句道:“那个……那边危险。”

阿鼻地狱中夜叉众多,多是些狱中怨气生而的地煞,对于地狱中事知之详甚。

殷冥一步步走过来,一把揪住夜叉的衣口,道:“北凉王室,还未魂飞魄散的都在哪里?”

夜叉道:“北凉王室?”

殷冥道:“在哪?”

夜叉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