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脏久违的剧烈跳动,霎时,又沉入谷底。
好半晌,他才在自己头上用力锤了一拳,仰起头,无声的嘶吼,一口气息吐得额头青筋毕露,又重重把头磕在宫墙上。
不能做,他什么都不能做。
太子殷冥,不会在宫墙中发疯大喊,所以……他也不能。
承华血红着眼睛,咬着牙根想,他应该拆了这该死的宫墙,应该杀了所有让他不得自由的人。
承华再每次经过那处宫墙,总会停下瞧上一会儿,一晃半月,都再无人到过那里。
一天夜里,承华踏回东宫,他走进殿中,瞥到榻上,霎时顿住,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他嘴唇颤抖,嗫嚅道:“玉衡。”
玉衡笑盈盈道:“太子殿下好啊。”
话音刚落,承华大步迈过去,玉衡还未回神,承华已到了身边,死死抓住他的手腕。
“……”
阴影笼在玉衡身上,玉衡瞳孔猛的缩成一个小点,心头重重一跳,险些叫出声。
乾元的信香激动时难以抑制,霎时铺天盖地,玉衡险些翻身就跑,可惜他的手腕被人抓住,信香之下,他使不出什么力气,重重跌在地上。
“玉……玉衡……”
承华愣住了,天不怕地不怕,一身白衣,从不染尘的玉衡仙君,被他抓着手腕,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指尖正在发抖。
承华伸出另一只手,拉他起来,未碰着人,玉衡就退了一步。
承华的手僵在原地。
半晌,玉衡才就着太子的手劲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甩手道:“好久不见,太子殿下。”
二人面对面,承华看着眼前的人,身着一身并不稳定干净的灰衣,依旧清逸脱俗,十分俊美,可眼神中却一团死气,阴郁沉闷。
“玉衡,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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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眯起眼睛,笑道:“我没怎么,吃好睡好,很好。”
“……”
承华红着眼眶,盯着他看了很久,那眼神,似是要将他扒光了,从里到外一寸寸舔过,玉衡很不自在,道:“我就是来看看你,没什么事,我先……”
玉衡的话没有说完,被承华一把拉进怀里。
那人哑声道:“今夜,你还要走么?”
“……”
玉衡原本是要走的。
可圈住他的怀抱实在太紧,他的脸贴在太子胸口,那颗冷硬的心随着对方激烈的心跳缓缓跳动。
“不走了。”
夜里,两个人躺在一起,玉衡枕在太子手臂上,灯熄灭后,太子说了许多话。
一片漆黑中,太子亲吻玉衡的额头,手指在玉衡后颈揉捻,道:“你想做的,我会帮你。”
玉衡闭着眼睛,沉默不语。
已经不需要了。
他在万坤阁中时,曾深切期盼过有谁能救他一命,或者……拉他一把。然而,并没什么天降正义,也没有等到他想见的人。
他木然睁着眼睛,被扔进焚尸炉时,化为枯灰之前,腕上那道兽纹灵光骤起,他在熊熊烈火之中,巨大的怨愤和不甘招来了头赤色胡须头顶裂焰的神兽,祸斗。
没有人可以救他。
只有他自己。
天亮时,承华猝然睁眼,伸手摸到身边,空空荡荡。
玉衡翻过两座山头,穿过两条小道,在处山脚的破屋前停下。他敲了三下,门开了,露出张俊郎年轻的脸。
那人上下扫过玉衡一眼,又瞧了眼天边快要升起的太阳,缓缓笑起来,道:“早。”
玉衡走进门里,院中趴着只红色毛发的神兽,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