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床铺的姑娘眯起眼睛,冷笑道:“比不上二位,听说进廉贞殿不容易,是跪在殿前,求了三日?”

“……”

气氛尴尬而危险,阿大又道:“姑娘……”

“姑你妈的娘……”

夜里,廉贞殿内,三个神侍打了一架,险些将破屋拆了,动静不小,玉衡梦中惊醒,心脏咚咚狂跳,出了一身冷汗。

他披着外裳出来,倚在门口。

殿中三个都是普通神侍,动起手也没灵力,只是拳拳到肉,一番下来,脸上都挂着彩,瞧见玉衡,立马收手,气喘吁吁的站在原地。

外头的风吹在身上,玉衡身上的汗落了,掩着唇咳了几声,淡淡道:“怎么,知道廉贞殿拮据,不是什么好地方,准备闹一场,被我赶出去?”

三人皆猛然抬头:“没有!”

玉衡道:“没有什么?”

囡囡可怜道:“他们两个我不知道,但我一个姑娘,无依无靠,只想陪着神君,今后……无论他们怎么挑衅,我都不会还手。”

真婊!

真能装!

旁边两个咬牙切齿,敢怒不敢言,玉衡眼神扫过来,问:“不服气?”

二人干巴巴道:“不敢。”

玉衡裹紧身上衣裳,淡淡地道:“你们有什么不敢,刚进殿就对姑娘动手,过几天,怕不是要打我了吧?”

“不会!”

“怎么可能!”

玉衡头有些疼,收下他们是不想明日再被迫早起,此时懒得听他们二人辩解,道:“你们走吧,廉贞殿装不下二位。”

说完,玉衡看也没看殿中几人,转身就走。

两个人在院中跪了一夜。

玉衡神君隔着门板,道:“不必使什么苦肉计,明日,我会亲自送你们回神文殿。”

话这样说,可到了第二日,玉衡神君却未能这样做。

玉衡病了。

昨天夜里的风,让他发起热,睁不开眼,也起不来床。

囡囡熬了新药,整个廉贞殿都泛着腥苦。

在殿外跪了一夜的人,走进屋里,二人围在榻边,他们想不明白,神界的风,一年四季都是暖的,如此柔缓的风,怎么能让他生起病呢?

白玉的勺子贴在玉衡唇边,黄褐色的药汁灌不进去,怄得那张嘴唇颜色藕青,阿大走出廉贞殿,从外面带回来渗着蜜的果子,泡在药汤里。

掺了糖的苦,依旧是苦。

玉衡已经一点都咽不进去了。

他们觉得匪夷所思,可囡囡却似乎习惯了。她将药热了一遍又一遍,抱着玉衡神君,灌了一次又一次,总该是有些能喝进肚子。

追^更Q=⑦{①零!5⑧+⑧5⑨"零

那日夜里,玉衡神君醒了,要被赶走的人跪在床头,他没力气说话,趴在床上咳了许久。

床上地上很快全都是红。

殿中,每一个人都觉得恐惧。

今日,他们才亲眼看到,哪怕神界的神君,也会有这样的身体,衰弱到一点夜风都能要了他的命。

神界篇之前尘

玉衡昏着,迷迷糊糊梦到过去,那些还算快活的日子。

那日,他从山中,把重伤的太子拖回北凉。

许多年前,他身体真的很好,背着身形高大的一个人,跑出数十里,胸膛快要盛不住狂跳的心脏,满嘴都是过度奔跑后的血腥味,仍能把人交到北凉王族的手上。

玉衡红着眼睛,颠三倒四对御医道:“救他。”

“请救救他。”

“他不能死……”

其实这话,并不必他说。

他带回来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