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启也是做昏了头,忘了身下是凛然不可一世的周迟。
他的身体倒了下来,重重的压着周迟,周迟脸色异常苍白,推开杨启时,那一瞬间迸发的滚烫鲜血溅在他的脸上。
静默了一分钟。
好不容易缓过神,他的身体猛地一颤栗,凉气从脚底冒到了头顶。
他知道他捅那一下子,所有的事情都再无回旋的余地了。
要打110去自首吗?还是120?周迟的手指发颤,表情却是从未有过的冷静,他死死扣着自己掌心,他需要疼痛来让自己清醒。
对,先把身上的血迹和精液洗掉。
他站在淋浴头下,打开花洒,头顶上热水浇注下来,好像眼泪一样划过他的眼角,他浑身都发冷,热水也缓和不了一点。
“我有什么错,要承担这种事。”他脸上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说:“我只是想…”
全然不复从前的冷静理智,像个找不到路的小孩子。
一向挺拔昂扬的脖颈此时微微弓起。
他太累了。
难道命运就是他们家怎么都打不赢的官司吗?是他老爹被碾下两根手指却还要倒赔厂子两千块钱吗?
这就是命运吗?那确实应该被他踩碎在脚底下。
周迟不信这种东西,他偏要打破这一切桎梏住他的阶级,打破那些循规蹈矩的不公,为了这个目的,他什么都能付出、什么都愿意做,他就是想和那狗屁的命运去博弈,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胜天半子。
他想要爬的很高很高,高到再也没有一个人对他说不。
难道他做错了吗?
浴室门被拉开。
杨启醒了,一步步爬了进来,手指扣在他的脚踝上。
一行的血迹蜿蜒。
“对不起,周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