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是这种人,贪婪、自私,眼里总有股卑劣的向上攀爬的欲望,偏偏还装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那时,我就想扒了你这身虚伪的皮。”

他手指上带的那枚装饰戒指硌人又冰凉,却远不如周迟的语言冰凉,周迟一掌挥开了他的手,眉眼阴阴的,黑透了:“没脑子的蠢货,思想都这么匮乏。”

他看着杨启微变的脸色,继续道:“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被所有人捧着,就高人一等了,其实你心里也清楚自己谁都比不上吧。”

他忽然哈的冷笑一声,摇摇头,眸底凉薄又轻蔑:“说实话,我很同情你,毕竟你这种人,大概一辈子都要活在这种虚假的谎言里了。”

“闭嘴!”杨启喝道。

他的手掌狠狠掐住了周迟的脖子,那颗突兀的喉结在手心震颤,扎得很,他也急了:“闭嘴,你懂什么。”

杨启牙根隐隐发酸,凑近他的耳边,几乎从喉口里喘出了这句话:“现在人人都想干你,你以为你沦落到这种人尽可夫的境地,是我造成的吗?”

“是你咎由自取,周迟,你先张开了腿。”

轰隆隆--

窗外起了狂风,他们宿舍没关窗户,质量很一般的窗帘被冷风吹的烈烈舞动,像只张牙舞爪的怪物,争着抢着要进去吞噬一切。

杨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重重一记飞踢踹了四五米远,这一记正中胸口,杨启的后脑勺猛的磕在桌边,眼前发黑脑袋犯晕,昏昏沉沉看见一道高挑挺拔的剪影朝他走来。

喉口铁锈味一阵阵向上涌,他剧烈的咳嗽着,却还死性不改的挑衅道:“你向其他男人张开双腿,怎么不能朝我张开?”

周迟蹲在他跟前,眸色暗暗的,白皙的脖颈上一圈深红色掐痕,抓起他的头发,毫无预兆的又重重砸了一拳。

杨启差点喷出一口血,舌尖顶顶牙关,发现一颗牙齿很松动,他一狠心把那颗牙顶下来,呸呸的吐到地上,艰难骂出一句脏话:“他娘的,下手真狠。”

“你费尽心思走到现在,到底想要什么,有什么我不能给?”

我想要什么?周迟缓缓眨了眨眼睛。

从大山里走出去,已经是平常人煞费苦心才能办到的事,可后来呢,很多人又止在了那一步,在小城市里找一份不好不坏的工作,组建一个不好不坏的家庭过完一生。

这样想想,确实也很不错。

可自小他就清楚,自己优秀的出类拔萃,和周围所有人都不一样,他傲气刁钻,看其他人蠢笨如猪,别说结交了,连多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后来高考结束,一纸录取通知书送到家门口,与此同时是响彻整座村庄的敲锣打鼓声。

少年得志者,可谓是风光无限,那股不可一世的劲儿都忍不住从淡漠的壳子里往外冒。

他坐在举全村之力租的一匹白马上,荡荡悠悠转遍整座小镇子,短发乌黑利落,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冷厉从容,胸前赫然立着一块“首都大学”的牌子,脚边放了20万元的助学奖金,此情此景,同千年前状元游街又有何不同?

那时他坐在高处,俯瞰那些看热闹的村民,心中的虚荣心被满足的一塌糊涂,他老爹对他说,从今天起他才算在别人面前是个人了。

因为有了个市状元儿子,他头一回被敬了酒,那茅台的滋味是真好啊,醇厚细腻,他含在嘴里,都舍不得咽下去。

老爹那句话是字面意思吗?是也不是,是别人习惯当牛当马当蝼蚁的人,现在终于有让他们高看一眼的本事了。

名望、权利、财力,这种东西一旦尝过,就再也难以罢手。

“普通人打破阶级的概率多少?”杨启看着周迟平静的面庞,歪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