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的暗黄色灯光落在他眼睫处,依旧没有缓和一分。
陈嘉行从前听说过,人在不安的境地里,会习惯性做这样的动作。
可这样没心没肺的人,也会有这种时候吗
真凄惨。
看了一会儿,男人喉间骤然发出一声冷笑。
周迟的颈窝处深深凹下去一个窝,犹如一汪深邃的湖泊,长而浓密的睫毛映在眼睑上,不知做了什么梦,正细细发颤。
是了,这样人畜无害的模样,才是他最初碰见的那个周迟。
陈嘉行的指腹从锁骨处慢慢摸到脸上,一遍遍摸着,冰凉的指腹逐渐染上周迟的体温,心道:怎么瘦了,他没照顾好你吗?
眼下公司正乱作一团,高层启动应急措施,公关部发出去的辟谣公告被压得没有一点热度,投资商倒不至于跑,只是明里暗里要他尽快解决这一烂摊子,省的股价再跌下去,谁也捞不了好。
这种时候,他还颇具闲暇心思,专门来医院里探望周迟。
“这么好看的脸,心肠这么歹毒。”他的大掌逐渐转到周迟脖颈处,虚虚圈了圈,指腹触及那枚尖如鸟喙的喉结时,被硌得发痒。
他只稍一攥紧,周迟就会在他掌心里没了呼吸,如一片生机勃勃的绿叶掉进枯叶堆,再也不会让他心烦意乱,不会让他辗转反侧、夜夜失眠。
这时,周迟的脸颊却轻轻蹭了蹭男人的手掌。
陈嘉行顿住,几乎快不能呼吸了。
这一幕实在太熟悉,也太陌生。
他古怪的笑了两声,直勾勾的盯着周迟看,一动不动,仿佛化作石塑,眼里都带着一种头皮发麻的渴意。
他将手指放在周迟的唇瓣上,不胜亲昵的摩挲着,干燥的嘴唇在他掌心刮过,留下一片酥麻的痒。
一段时间不见,周迟侧脸的弧线更加凌厉,仿佛人拿手触碰在上面,立即能划出血似的。
可唇舌又是那样的热。
起初很不耐烦的把舌尖向外抵,而后也许发现怎么也没法将这不速之客送出门外,就湿湿软软的含住他的手指,还轻轻嘬吸了一口。
男人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他阴狠的弯了弯唇角,一股古怪的怨气直冲肺腑。
“好久不见,你是比从前更淫荡了。”
他捏着周迟的下巴,两人脸颊猛地逼近,周迟兴许被这股凌乱的呼吸干扰到了,眉头紧紧蹙起,可依旧躲不开,几次挣扎过后,他睁开了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
陈嘉行居高临下看着他,大拇指贴在他的唇角,隐隐还有要探进去的欲望。
而周迟才从昏睡中被强制唤醒,眸子黑黑沉沉,没有一丝温度,却荡着一层恍惚的雾气,又是个近视眼,他微微眯眼,只能大概看清男人的身体轮廓。
他没有动作,喉结动了动,喊了一声:“小叔。”
身份原因,他们二人不便在公众场合里碰面,祁斯贤常常在夜里赶来,什么也不做,就坐在他身边批文件,纸张翻得哗哗作响。
陈嘉行听见那声称呼后,表情肉眼可见的扭曲了。
短短几秒,周迟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认出眼前的人是谁后,登时崩紧了全身的肌肉,凌冽的气息再也遏制不住,在将要坐起来的时候,又被男人狠狠按了下去。
“陈..”他才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后面冰凉无情的话语都被陈嘉行吞进肚子里。
陈嘉行的吻带了浓浓的恨意,死死掐着少年瘦削的下颚,吻的愈发深。
那股愤懑的情绪白日里得不到疏解,此时几乎要将那些东西悉数灌给周迟似的,舌头如一条灵活的蛇,拼了命往他口中探。
吻到最后,他大半个身体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