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正正在某个时刻,感受过周迟给予他那点点幸福,所以即便两人闹到现在这种不可收场的地步,他也执拗着拉扯着不愿意放手。
他现在又丑又没本事,究竟为何要攀扯在周迟跟前?闹的这么难看,只会给周迟留一个不堪入目的回忆。
那样太可怕了。
他深深的看着周迟,仿佛要将这人的眉眼唇鼻都一一镌刻进心脏最深处,不过短短几分钟,他一直侧着过去不敢被周迟看见的那半张脸也扭了回来。
眼见那几行泪即将渗透纱布,周迟给他擦了擦泪,依旧是微凉的手指,带着记忆中淡淡的钢笔水学术气息,他下意识的想蹭一蹭,却又止住了。
周迟给祁阔擦完眼泪,祁阔眼眶又湿了,怎么也擦不干净,他眉毛拧了拧,放下了手。
他说:“祁阔,大概只有你们这些天生富贵命会把爱情当成生命一般的存在,离开这种东西便会要死要活。”
语气平铺直述,不那么冷漠了,这确实很罕见,因为他习惯表里不一,那层面具像长在他脸上一样揭不下来。
顿了一下,他补完最后一句话:“所以在最初我们都还青涩时候所给出的那一点点温情,已经十分难得了,你该感恩涕零,而不是像个怨妇一样纠缠不休。”
“不错。”祁阔点头:“终于在你嘴里听到一句实话了。”
他知道他的周迟骨子里有多骄傲,想必开始时和他在一起也不算自愿。
世界上竟有这样难走的一条路,要一个浑身长满刺人枝桠的少年收起一身的傲气,乖顺伏在另一个男人身子底下承欢,才能站到和他们同样的起跑线上。
祁阔不敢细想,因为像他这样的既得利益者,是没资格为周迟感到不平和愤懑的。
还好他有点钱,能让周迟有所图谋,只是他的能力不够,两人分道扬镳,也很正常。
他不怪周迟,他只恨自己没本事。
祁阔笑了笑,动作牵连到了脸上那道猩红的疤痕,瞧着有些不忍直视,他嘶的一声捂住了脸上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