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昨天他开口说那句“对不起”时,很多事情就已经被揭到台面上了,只是宋谨疲于去想,他不相信宋星阑会良心发现痛改前非,但其他的理由又不得而知,索性放弃思考。

宋谨没有吭声,转身去洗手间,洗漱完之后他走向厨房,准备做早饭。

“早饭在桌上。”

宋星阑站在他身后,说,“别做了。”

宋谨置若罔闻地继续往前走,宋星阑迈了两步走到他身后,拉住他的手腕:“哥。”

宋谨不轻不重地甩开他的手,看着他不说话,宋星阑站在原地,说:“我知道你累,别做了。”

“好啊。”

宋谨疲惫地阖动了一下眼睛,“你现在走,你走了我就去吃。”

“我十点半的飞机。”

宋星阑低声说,“很快就走。”

宋谨没力气跟他多说话,绕过他回了客厅,看到桌子上摆了一罐粥和几叠小菜,应该是让人做好了送过来的。

他走到桌旁坐下,拿起调羹喝粥,粥里有瑶柱和咸骨,不寡淡,很新鲜,因为被晾了一会儿,所以温度刚好。

宋星阑站在宋谨旁边,看着他安静苍白的侧脸,说:“你备考的时候,去这里住。”

他从外套口袋里抽出一张折好的纸放到桌边:“上面是地址和大门密码。”

宋谨头也没抬:“不用。”

“那是你的房子。”

宋星阑说。

调羹在瓷罐边沿磕了一下,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宋谨抬起头来看着他。

“车库里还有三辆车,也是你名下的。”

宋星阑垂眼和他对视,“你如果不喜欢,就随便处置。”

宋谨仍然没说话,低头喝了口粥,然后问:“你在补偿我?”宋星阑顿了一下,说:“不是。”

“那是怎么样?”宋谨望着面前升腾的热气,他问,“是看我可怜,施舍点东西给我,还是说觉得给我这些,过去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就当我那时候是卖给你被你操了?”最后半句,宋谨的声音有点抖,他从没说过这样的话,出口时觉得真是折磨,心脏像是被用力地捏了一把,绞缩着发痛。

自我承认这些不堪的事实,果然比被他人讥讽来得更痛。

“不是。”

宋星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说,“很早之前就……”“很早之前是多久?”宋谨看向他,平静地打断,“如果是在你第一次强暴我之前,那我就原谅你。”

“如果不是,那就没有必要。”

答案显而易见,并且双方心知肚明。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宋谨无法从疲惫的漩涡里抽出身来,他撑着额头看着碗里的粥,说,“我一直一直想不通,如果你讨厌我,大可以找人打我,甚至把我弄死,你本人应该离我远远的,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可你当初一边说我恶心,一边又和我发生关系,如果说当初你十八岁不懂事,那么现在呢?为什么还要一次次出现在我面前,是不是看到我害怕的样子,你很有快感,或者说,你很享受我的痛苦?”“不是。”

宋星阑的视线一直落在宋谨的侧脸上,说出了今天早上的第三个“不是”。

宋谨失笑了一声,突然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吗。”

“他跟你完全相反,说的话很浅薄,很好懂,最重要的是,他很喜欢我,喜欢得很干净很纯粹。”

“除夕那天你问我,会愿意跟你上床,是因为觉得你蠢可怜你,还是因为我拒绝不了别人的喜欢,又或是因为我喜欢你。”

眼睛在热气里被熏得有点湿,但眼眶涩痛欲裂,好像分泌不出什么眼泪,只是酸,宋谨无意识地搅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