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辣的就一个,便是小胖子他娘。他想了想,忍不住神色几变,慌张摇头:“我也不要那么泼辣的。”

纪暮被逗笑了,便问:“那你要什么样的?”

沈泽川用指腹蹭看被蚊虫叮咬的地方,仰一仰头,被难住了,几乎是绞尽脑汁,说:“……性格温柔的吧,跟娘差不多,会包饺子就行,长得也不必太好看……好看一些倒也行。身量不必太高,家里没有那么大的床。”

他越说越愁。

“……不会舞瓢,纤细些最佳,家里的粗笨活我能做,无须他劳累,讲话也温柔些。”

纪暮一拍脑袋,明白了,说:“我知道了,你喜欢模样玲珑纤细、性子乖巧温柔的小家碧玉。好小子,以后咱们就往这个模样的挑,哥保证,给你风风光光地办一场。”

(五)

沈泽川坐得腰酸背痛,他把棋子丟盘里,听着外边的丁桃跟历熊嘀嘀咕咕。

丁桃举起个瓷碗,这是方才吃完沙冰留下的。他一本正经地说:“这是成亲戴的冠,二爷那日就戴着它四处走动,逢人就碰酒,把南北三地来的人物全给喝趴下了。”

历熊裹着戎甲,热得不行,还在扒沙冰吃,说:“你骗人,这就是个碗,二爷才不要。”

“真的!”丁桃就觉得那日萧驰野戴的冠太丑,一直不敢跟人讲,硬是憋到历熊回来。他急道:“我们不是兄弟吗?你信我!”

历熊说:“那皇上总好看些吧?”

丁桃想了想,勉强地说:“那是皇上生得太好看,唉,我就跟津哥说,他们送的礼服都别别扭扭,还不如费老十的眼光,可费老十太奸猾了,到二爷面前一顿吹捧,捧得二爷上马就走,连镜子也没照。”

历熊想了想,竟然能明白过来,他说:“他聪明得很,不叫二爷生气。”

“罢了,”丁桃了无趣意地把碗顶在头上,沮丧地说,“都结束了,等明年吧。”

“你都画本子里了?”

“无人诉说自然要画本子里啦,”丁桃摸着胸口的小本,“画得可多了呢,一会儿给你瞧瞧。”

沈泽川掀起一角珠帘,说:“先给我瞧瞧吧。”

萧驰野晚上回来,看沈泽川趴榻上翻页。他原本没在意,换衣裳时察觉沈泽川对照着本子老瞄他。

萧驰野衣服脱一半,怀疑道:“看折子呢?”

沈泽川心不在焉地“嗯嗯”,时不时在一边的纸上勾几笔。萧驰野不乐意他分心,俯身罩住他的眼睛,自己看下去。

只见小本里边画得很清楚,一个头顶饭碗的红衣小人趾高气昂地坐在圆头圆身的胖马上,后边还追着个黑不溜秋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