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什么划的手腕?”
“杯子。”
“怎么弄的?”
“杯子,摔碎了。”暮成雪小声说,“用碎片划的。”
周朝指着桌子,“你再去拿一个杯子过来,摔碎了给我看。”
“去啊!你是瞎了不是聋了!”
暮成雪慢慢起身,扶着已经显怀的肚子拿了个杯子过来,沉甸甸的,他手使不上力气,还没摔就掉到地上碎成几片。
周朝问:“桌上还有杯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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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地上这个杯子,碎了还能恢复原状吗?”
“不能。”
“不懂我什么意思是吧,这就让你懂。”周朝手指关节叩了叩桌子,“你就是这个杯子,我想让你碎,你就得碎。你把自己弄碎了不要紧,我这里多的是杯子,不缺你一个,懂了吗?”
他骤然一扫,把桌上的杯盏全部摔到地上,一阵碎裂的玻璃脆响。
“让你生孩子没见你多中用,勾引人倒是一套一套的。以为自己是周家女主人了?”
“秦熙熙说得对,你也就仗着自己是个孕妇不怕挨打,等你把这胎生下来,有你遭罪的时候,别以为我真不敢拿你怎么样。”
暮成雪漠然地听着,只问了一句:“我什么时候碎?”
“这是你一个杯子要考虑的事情吗?”周朝示意周清出去,叫了佣人进屋,把地上的玻璃碎片全扫干净。
暮成雪的房间被彻底改造了一遍,容器全换成摔不碎的塑料材质,桌角墙面都垫了海绵,地毯也加厚了,彻底杜绝了他寻死的可能性。不会有人来看他,周朝会看监控,同时严厉斥责了两个不知轻重的弟弟,不许他们近房间一步。一日三餐,送饭的女佣都不许跟他说话,东西放下就必须离开,打扫卫生也不许让他出门,而是把他关在洗手间里,卧室打扫完再把他放出来。
暮成雪从一个盲人慢慢过渡成了哑巴,几个月没开口,他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说话,也没有人跟他说话。孕期嗜睡,他就一天一天地睡过去,也不管是不是晚上,睡不着就躺着。肚子明显比这个月份该有的样子要大,荀铮透露说是双胞胎。周肆本来不怎么喜欢孩子,听到这个消息也有点扬眉吐气,走路都春风得意的。
“要是女儿最好,安静,我喜欢女孩。”他跟周清得瑟,“不过要是儿子,也没办法。嘿,你说暮成雪会不会争气点,直接生个儿女双全?”
“关我什么事。”周清本来就心烦,看到他更烦,“别挡着我光,我在工作。”
本以为自己站出来英雄救美能让暮成雪对他态度好点,谁知道直接连面也见不着了。小瞎子也没有被感动的样子,还是冷冷淡淡的脸,天天关在屋子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关出毛病来。
他的预感不幸成真。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暮成雪就破水了,他也不叫一声,去送早点的女佣看他躺着不动,掀开被子才发现。周清听到动静,就看见大哥怀里抱着个人,一路淅淅沥沥淌着水匆忙下楼,喊道:“司机呢?”
暮成雪睡衣袖子里的手臂干枯消瘦,肚子却鼓鼓的,两腿之间漏着掺杂血色的羊水。周清看着他的那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下来,慢得他能看到羊水缓缓划破空气落到地上集聚成水洼。暮成雪的生命就在这些液体的渗漏中逐渐溜走。
他跟车赶到医院,这次周朝没有阻拦周肆的电话打不通,大概这会儿在哪个地方跟朋友开派对庆祝自己要当爹忙碌完所有的手续,暮成雪还是没醒,直接推去剖腹。他羊水已经流的差不多,自己肯定是没法生了。
上麻醉,做消毒,七层肚皮剖开,医院的剖腹产手术已经成了工业流水线般的婴孩加工厂,没一会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