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边关战乱也事关重大,耽误不得。
“我很想陪你到孩子出生的……令安,”元靖昭垂眼看着他隆起的腹部,低声说:“也不知到时候我能不能赶得回来。”
祥麟出生前的那段时间以及生产时,他都没有陪在裴钰身边。这胎虽然来得意外,但他们间的误会已解除了,他不想这次两个孩子的出生再留遗憾。
“陛下既已决定好,那便按计划去吧。我会照顾自己的……”
裴钰拉起他的手摸向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柔声道:“还有我们的孩子,等你回来。”
元靖昭心里又喜又悲,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忍不住低头在裴钰眉心亲吻厮磨道:“九月初,令安,我一定能赶回来,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
出征前夜,两人自是酣畅淋漓地做了一回。
翌日元靖昭起得早,见怀里的人睡得沉便没扰他。昨晚实在是做得有些狠了,后半程裴钰都累得昏睡了过去,露出来的皮肤上吻痕遍布,他还性致高昂着,直到午时过半欲望才慢慢消却。
怀有身孕后的裴钰,仿佛少了些以往所看到的清冷疏离,如今所展露的大半都是温柔与平和,愈发得美丽惊艳。而这些,现在都是只属于我的。
元靖昭心想。
他亲了亲裴钰额头,这才起身穿衣。下了床穿戴整齐后才发现对方不知何时醒了,缓缓坐起身来从枕下摸出来块玉佩,和祥麟那块很相似,均是佑平安的。
皇帝面上一喜,走过来单膝跪到塌沿,让裴钰给他系上,不由问道:“这是何时买的?”
“……给麟儿买了之后的第二天。”裴钰脸颊微红,他抬眸看向元靖昭,轻声说:“陛下此去路途遥远,恕臣不好出宫相送,便以这块玉佩作礼。”
玉佩双面刻字。
令、安。
惟令君安。
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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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七,接连几封捷报自西北传达进京。
元靖昭已离开了一月有余,期间有飞鸽传书给成林,信中句句全然都是对丞相的思念。
裴钰看得认真,也回得认真。
近日雷雨频降,时晴时阴,天边又生响雷阵阵。他写好回信,交给成林后腹中忽然胎动频繁,一时竟闷痛难耐,宫胞发紧,惹得胎儿一阵乱动。
怎么今日这般闹腾?裴钰咬唇用掌心摸着圆鼓鼓的肚皮安抚了片刻,猛烈的胎动才渐渐平缓下来。又是道闷雷沉沉响起,他起身来到窗边,看到乌云连绵的天,最后一缕阳光被阴云遮住了,心中莫名不安。
小狗哒哒哒跑进来,呼哧呼哧直往裴钰脚边蹭。紧跟着的是祥麟,看到裴钰脸色似乎不太好,便关心地问:“太傅身体不舒服吗?可是弟弟妹妹又闹您了?”
他踮起脚,伸手摸到裴钰腹部,轻轻抚摸着认真道:“弟弟乖,妹妹也乖,不要再乱闹了,不要惹太傅难受,太傅很辛苦的。”181
裴钰肚子里怀的还不知是男是女。
但一开始元靖昭就是对祥麟这么说的,他也总是这么叫。若真是对儿女,倒是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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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已至,天气仍有闷热。
裴钰在纷乱睡梦中惊醒过来,用手一摸,额头上全是湿汗。忆起梦中情境,他静心许久仍有余悸,翻来覆去地再也睡不着。半晌又坐起身,喘息着打开了窗。
长廊烛光闪烁,有侍卫站岗巡逻,并无丝毫异常。可为何……裴钰捂着心脏砰砰狂跳不止的胸口,无源头的不安袭卷至全身,让他心里忽地产生了种前所未有的忧惧。
身着黑衣的暗卫利落翻墙而入,拿着封密信悄无声息来到成林面前,抱拳道:“是宋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