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均蒙着面,领头的人手握长剑咬牙切齿地说:“只可惜,今日你们要葬身此处了。”
“这、这是……”妇人显然是被吓得不轻,然而下一秒,她就眼尖地发现了被一个歹徒扛在肩上、昏迷过去的女儿:“丫头!”
“周允成?”皇帝面色冷峻,严肃道:“既是冲我们来的,放过无关的人。”
“不无关。”那人说:“不是你的人死追着不放,这孩子我们早带走了!
……果真是有关联!眼看着歹徒要拔剑刺过来,裴钰忽然道:“借由金龙升天一事激起民间舆论,又绑架孩童,再在大婚之日那天宣扬祥瑞罩身,救出被掳走的小孩,把所有功劳都揽到他一人身上,让绥安及周边百姓们都信服他、拥护他。我说的对吗?”
“精彩!真是精彩啊!”
为首的歹徒拍拍手鼓掌道:“不愧是裴相!编故事的能力噗!”
一支利箭深深刺穿了他的胸膛。
局势骤然调转,数根箭头齐唰唰袭来,瞬间将包围圈撕开条裂口。有一魁梧壮汉连斩数人径直杀到元靖昭面前跪下了身:“属下救驾来迟”
他抬起头,是张很熟悉的面容。
宋致。
而同一时间,站在裴钰身后方瑟瑟发抖的妇人脸色忽一变,蓦地倒退几步,随后突然毫无预兆地伸出手,猛然间用力将裴钰拽进了湍急河流中!只听噗通一声,迅猛急流很快就将两人往下流冲去。
“裴钰!”
雨势渐大,河岸边血泥混杂。元靖昭惊呼一声,随即毫不犹豫地也跟着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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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是被头部的剧烈阵痛给疼醒的。
他动了动身,发现自己正被谁紧紧抱着。觉察到怀里的人要醒来,元靖昭总算是稍微松了口气,但掌心所触到的皮肤却还是滚烫一片,他抓住裴钰的手轻轻抚摸,哑声道:“令安,先别动。我们被冲下悬崖了,你的头磕到了块石头上……”
外面大雨滂沱,阴暗的山洞中燃着柴火,可仍是抵不住那渗骨的缕缕寒意。裴钰发起了烧,身子忽冷忽热,他被一件宽大的外袍裹着,本能地贴近抱着他的那处热源,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混乱。久伍2衣六☆玲二八З
元靖昭全身都绷得很紧,他扭头看向洞外雨势丝毫未减,心紧紧揪了起来,又把裴钰的手牵起来亲他手背:“别睡,令安,我们说说话,等会雨停了我再出去找找路。”
让裴钰一个人在这里他实在是不放心。
“那个人……”
裴钰忽然哑着嗓子说:“我见过他。六年前我遭遇过一场刺杀,后来凶手在处刑前被劫狱救走了,我还有印象……”
他说的是那群歹徒中领头的人。
元靖昭沉思片刻,道:“看来那会,他们已经有预谋了。”
他说着,试探着伸手轻轻摸了摸怀里人的面颊,仍是意料之中的发烫。裴钰又有些不清醒了,鲜血从勉强缠住额头的布条渗出,他迷迷糊糊地追寻热源,无力道:“好冷……”
“别睡过去。令安,别睡。”
元靖昭只能将人抱得更紧。
他的后背也受了伤,被利石划了条深长的血口。但到底年轻,身强体壮,暂时还能保持住清醒状态。可裴钰就不同了,一受凉他就会生很严重的病,这全是因为那年冬天在宫中拜皇帝所赐。
元靖昭悔不当初。可眼下外面下着大雨,裴钰又发着烧,他着实不能离开山洞。怀中的人又要昏睡过去,他不得开始寻找别的话题说:“令安,过阵子与我一同回京好不好?”
“若你还想为官,我会想办法……不想做官也没关系,你在京中,我总会放心一些。况且你看麟儿那么想你喜欢你……这几年,我也一直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