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望着湖面问。

没料想到裴钰看到他后会这么平静,元靖昭噎了下,才结巴道:“朕、朕来送送你。”

说着他去解腰间挂着的一枚玉佩,同时伞落在了地上:“你拿着吧,令安。今日一别,日后也不知何时才能再……”

“不会再见了。”

裴钰打断了他的话,扭头看到远处琉璃已经拎着大包小包把钟抚接了过来。他没有伸手去接玉佩,也刻意不去看元靖昭怀中的小皇子,只是抬高手将伞撑到了皇帝头上:“雨下大了。陛下请回宫吧,我要走了。”

元靖昭很固执地把那枚玉佩塞到了裴钰左手中,又弯腰把伞捡起来,低声说:“你把麟儿也带走吧。”

小皇子稳稳坐在他臂弯中啃手指:“咿?”

“不必了。”裴钰眼中平淡如水:“陛下好好待他就是。”

被拒绝掉的皇帝狼狈不堪,最后一丝希冀也没了。无法留住人,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辆马车在绵绵春雨中越行越远、消失不见。

马车里,琉璃小声嘟囔着:“公子您怎么不把小殿下也一起带走呢?您那么疼他……”

裴钰没说话,慢慢阖上了眼眸。

此行离京,或许真的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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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原本的打算是把琉璃带出宫,让她去找个好人家嫁了。可琉璃说什么都不肯走,一直跟着裴钰照顾他。他们在奉江城的乡下购置了一片空地,围栏盖房,院子里被钟抚种了许多药草,还养了不少鸭鹅。

日子虽然清闲,但乐趣依旧不少。

裴钰依旧喜欢写写画画,有时琉璃还会拿去集市上卖,还真能卖出几副。虽不是名人作品,但字画的质量不低,值得被收藏。

近日附近搬过来了家邻居,是对年轻的小夫妻,说话带点京城口音。他们来后不久,便来了裴钰家里串门,女人的丈夫看着傻乎乎的,给裴钰带来的几只鸡,不知怎地挣开绳子飞跑了,男人急忙去追,又被鸡啄得到处乱跑。

几人坐在一起闲聊,女人说起了这两年的京中趣事,说着说着又扯到了宫闱秘事上。

说远在京城之中的皇帝去年年初将小皇子封了太子,只不过大家仍不知小太子的生母是何人,各种猜忌都有。她男人以前是给宫里御膳房送菜的,无意间听御厨讲,说太子的生母其实是位鹤仙。

是三年前春猎时皇帝不小心捕到的,那鹤受了伤,便化出了人形,竟是个漂亮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