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围观者中有人小声问:“此人当真是谢知?”
“真真切切!”一位书生举拳回道:“皇恩浩荡。年初今朝新科状元白马游街,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正是此人无疑。”
“不过这话说回来,我没记错的话,这谢大人,是沈自意沈大文人的学生吧?”
又有人接话说:“沈先生不愧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贤才啊,这闭关停教了十余年,再一出关,居然还能再出个状元郎!”
“这人当真有这么厉害?”
“我们这些读书人,你且去问问,哪个不以沈先生为敬?”
“……他还在京城中么?”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但要说起他带出来的学生,还得是裴……诶?你掐我干什么!”
祸从口出。
身旁友人脸色瞬变,朝他胳膊上拧了一把以示提醒。这人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慌张张地拽着友人跑路了。
元靖昭冷着脸护着怀里人往别处走,裴钰回头看了眼还在和商贩争论不休的谢知,只觉得那人似乎有点面熟,可在记忆中思索搜寻了半晌也没个所以然来。
宣延十八年末,沈自意因不满昏君无能愤然罢官,在朝堂上公开上谏天子过失,先帝一怒之下将其打入了牢狱。裴钰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人救出来,送他回乡休养身体。
往后每年,裴钰都会来留淮城探望恩师。也就是在第三年,他听闻县令谢允的儿子小小年纪便很有才华,七岁能作诗,八岁已能出口成文。想着恩师独自一人在此,他就引荐了双方认识。沈自意早已对外宣称闭关不再招收学生,得知谢知能拜沈先生为师,谢允对裴钰也是感激不尽。
可终究是世事难料,那时谁又能想到,才不到十年时间,皇位更迭,裴家被抄、这位曾手握重权的丞相已自杀于狱中,现在竟是连名字都是大忌了,不可再被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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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将裴钰和孩子带去了河边一座茶馆里歇息着,让他们先在这里赏灯。他刚接到暗卫来报,说有个人指明道姓了要见他。元靖昭一看那人留下的字条,脸色愈发难看了。
他说要暂时离开一小会,裴钰也没多问,就坐在茶馆三楼的小隔间里静静等他。怀里的小祥麟早睡着了,兔子灯也不知遗落在了何处。这地方位置极好,能清楚地看到飘着纸灯的水流淌过,承载着世人对未来的美好期盼远去。
夜已深,楼下仍不时有欢声笑语传来。裴钰靠窗坐着,垂眼便看到儿子在他怀中睡得香甜。那张像极了元靖昭的小脸白白的胖胖的嫩嫩的,皇帝不止一次的强调过,这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尽管他对此毫无记忆,但每次将这孩子抱着时,他的心都会欢喜得紧。
……真的是他生下来的吗?
“麟儿……”
裴钰刚轻轻叫出一声,下一刻,隔间外忽有异响,骚乱不止,似是还有孩童的哭闹声夹杂在其中,好久也未停歇。他刚将门打开想看下发生了什么,一个小女孩便哭着扑了过来:“救救我娘”
与此同时,另一边,不远处的酒馆中。
元靖昭眉头紧锁,满脸不悦地看向厢房中左拥右抱的年轻男子,冷冷道:“赫连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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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个时辰,元靖昭便回来了。
他推开门,却见裴钰将中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用口形无声道:“麟儿睡着了。”七O946三七三言情耽美
元靖昭慢步走过来,将一个包装精致的纸盒拆开放到了桌上,对裴钰道:“尝尝?”
是桂花糕。
裴钰咬了一小块:“和宫中的味道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是不是更香更甜一些?”
元靖昭说,“方才走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