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边说边抬头看:“有什么办法能让它下来呢?不行我上树去抓……”

说着,他还真打算要爬上树去。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琉璃一惊,连忙开口制止:“公子您可千万别!太不安全了。”余光瞥到皇帝正大步走来,她轻轻往旁边退了两步,只听元靖昭问道:“令安,你们在做什么?”

没有人知道那天他曾在心底将这两个字默念了多少遍才说出口。

“你来得正好!快过来。”

裴钰向他招招手,又伸手指了指头顶上方的树枝:“唔、我个子不够高。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它给弄下来呢?”

元靖昭抬头一看,只见一只白猫正摇摇欲坠地挂在树梢上,被冻得瑟瑟发抖却始终都不肯下来,右腿似乎还受了伤。

“我昨晚就隐约听到有猫叫声,琉璃还说是我听错了。”

裴钰说:“今早出来一看,是真的有只小猫。我本以为是它怕人,可我们方才都退回屋子里去了,它也不下来。”

这段时间裴钰身体被调养得不错,脸上多长了些肉,也没之前看起来那么瘦了,双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

元靖昭没拒绝。

只一眨眼的功夫,他便迅速地跳上了树又下来,落地时那只可怜的小猫安全转移到他的双手中。

裴钰向他道了谢,随即便开开心心地将小白猫抱回宅子里去了。

钟抚刚煎好药正四处找他呢,两人在内厢房打了个照面,裴钰怀里小心抱着猫,见了人就道:“钟老快来给它看看。”

药碗被放在了桌子上。

钟抚给小猫清理包扎伤口的同时示意他先把药喝了,裴钰脸上原本高兴的表情立刻转换成了苦恼,满脸排斥地说:“太苦了。”

元靖昭跟着裴钰走到门口才想起那件狐裘忘了拿,他再折返回来时正巧看到裴钰很不情愿地把药艰难喝下,又连连说了好几句好苦好苦。

皇帝一时间有些怔愣,因为这样毫无遮掩地将自己感受所表现出来的裴钰,也是他从未见到过的。

原来这人也会这么活泼好动么?

可惜这些都不曾在他的记忆中有出现过。等到他反应过来,人已经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厢房内,裴钰找了个薄毛毯将白猫裹着,正欲起身活动下发麻的脚腕时,那件雪白珍贵的狐裘被元靖昭披到了他的肩上。

“好看。”皇帝道:“很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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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钟抚从药房里出来,见元靖昭居然还呆在这里没离开。裴钰的精神劲到底还是不大好,没多久就折腾累了靠在床边打盹,那只猫安静地缩在他怀里,琉璃也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钟抚拿了捆草药去晒,路过厢房门口时忽然阴阳怪气地说了句,“皇上可真闲。”

元靖昭闻言便走了出来,低声道,“钟老不觉得他现在这样就过得很好么?”

“你一能瞒得了他这一时,能瞒他一世吗!”

钟抚气道,“若令安以后记起……”

“别在裴钰面前多说。”

元靖昭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只要朕愿意,他一辈子都不会想起来。”

白猫最终还是没留下来。

前天夜里它偷偷跑了,再没有回来。

裴钰有点伤心,一直闷闷不乐的。

元靖昭来时他正蹲在湖边,拿着颗石子在地上乱划。是去年被利剑刺穿过的那只手,虽然现在只有道浅浅的疤痕了,但仍是使不足力气,用劲过大还会疼。

前天下了雨。

怕猫会冷,夜里他想将它抱到床上去睡,可刚把猫抱起来,右手突然抽起了筋,疼得钻心,一不小心没抱住,然后它就跑远了。

裴钰又痛又恼,愤愤盯着右手生闷气。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