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你至深!若是那年你没救他,如今何苦沦落成这副惨样?”

当年元宏彦病魔缠身还沉迷荒淫,几乎将朝中事务所有的处置权都交到了裴钰手中,很长一段时间内也只有裴钰能入皇帝寝殿中面圣。太子无能不成事,只要元宏彦一死,他大可以假传圣旨随便扶个傀儡废物上位,到时必定只手遮天、权倾朝野。

可偏偏那晚,元靖昭浴血杀入宫中夺了位。

“旧事不必再提了。”

裴钰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小腹,开口打断了这话题:“身子好生黏,我可以先洗洗吗?”

小学徒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地端着盆水立在门口犹疑不安,闻言赶忙走到床边,局促道,“水、水热好了。您要沐浴的话,我再去准备!哦对了,我去给您拿套干净衣裳来!”

裴钰向他道了谢。

小学徒再次同手同脚地走出了房门,脸上还飘着可疑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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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本想待胎息稳定下来后去江南乡下,但这个想法被钟抚给否定了。他现在身子太过虚弱了,调养更是件慢活。况且也再经不起长途奔波,生产前都不能有大动荡。

“那白眼狼找不到这里来的,你就放心住在这里吧。”钟抚边挑捡着药材边说。

他刚给胡歇诊脉回来,正巧碰上皇帝也在阁老府中。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圣颜,远远看着真是像年轻时的元宏彦。

“小狼崽子当个皇帝还有模有样的,一口一个朕朕朕的。”

裴钰靠坐在软椅中,轻柔抚摸腹部的动作突然一停。他已经安然无事地在钟抚医馆中呆了一月有余,掌心下近四个月的孕肚微微隆起了个低缓的弧度。

“梓蔺呢?梓蔺!”

叫了好几声迟迟等不到人来,钟抚忍不住斥道:“大清早的,这呆子又跑哪偷懒去了!”

“你别又怪他,我忘了给你说。现在该是樱桃上市时节了,我今早起来忽然好馋。”

裴钰站起身,“钟老你要什么?我去给你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