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抬手摸到颈间项带,微微喘息着说,“您忘了您在臣脖子上绑了什么吗?罪臣的命,都在陛下您手里啊。”
这时事实。
皇帝一时竟有些哑口无言。
他很确定自己心里是恨着这个人的,恨不得对方去死。可看到马车落车的那刻,身体就像不受控制似的也跳入了湖中,将落水的裴钰救起。
……不能让裴钰就这么简单地死了。他欠自己那么多,哪能就这么一死了事?不可以。
元靖昭心想。
他站起身,胡歇府中的人已送了件崭新的衣袍过来。
李翼接过,正要给他披上,皇帝却冷着脸摆了摆手,“没事。朕可没这么娇气,”边说边垂眼看向裴钰,“给他换上,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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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上裴钰发起了烧。
他昏昏沉沉地缩在马车角落里,咬着下唇强忍住痛一声不吭。直到元靖昭忍不住又开口嘲讽了他两句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后,这才迟迟发现了对方的不对劲。
“裴钰?”
元靖昭伸出手将人揽至身边,裴钰冷得身体不停打颤,额头却触手一片滚烫。
他迷迷糊糊地感受到了熟悉又强势到可怕的触碰,条件反射般挣扎着试图逃离,但紧接着腰就被掐了一下,皇帝低沉有力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丞相怎么这么娇气?嗯?……你发烧了?”
裴钰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微抬起头盯着那张年轻的龙颜看了片刻,哑着声音喃喃了两句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话语,忽然脑袋一沉靠在男人胸前昏了过去。
回皇宫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