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迟原本只是随意地一瞥,一只脚都已经踏进电梯了,没想成在看清那人的脸后,心跳都随之漏了一拍。
男人身形高大颀长,西装革履,面部线条彻底退去了少年的青涩,戾气也被完美地隐匿起来,但那冷冽的气场无声地表明着只是将危险藏得更深而已,叫站在他身边的人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还有一位大概是他的助理,怀里抱着文件,正不耐烦地看着傻站着的沈栖迟,“到底要不要进啊?”
在男人冰冷的目光投过来的时候,沈栖迟背后没忍住升起一阵寒意,他一下子缩回了叫,低下头东张西望了起来,顺便按下了关门键,“哎,我的工牌呢,好像掉路上了,我去找找。”长腿老阿?姨追“更本′文
说完就转过了身。
电梯门关上前,他还听同事道:“那工牌不是好端端挂在脖子上吗……”
沈栖迟当然知道工牌就挂在他脖子上,他就是不想和周先予呆在一个空间里。
半年前就听到公司里谣传要和周先予公司合作的事情,沈栖迟不认为人家大公司能看上他们,一直没在意,并且他们就算搭上了那艘大船,跟他个小员工有什么关系?没成想今天就这么措不及防地见到了周先予,叫他觉得浑身发毛。
沈栖迟是跑楼梯上去的,他们公司在22楼,过激的运动叫他心跳得格外快。
跑到一半,他扶着围栏,停下来喘了口气,脑子里不受控地浮现出周先予的脸来,往事顺势奔袭而来。
沈栖迟十三岁的时候爸爸出意外去世了,没过多久他的妈妈,吴敏晴牵着他的手,喜笑颜开地说他们有了新家。
所谓的新家一点也不好,那里有着小主人叶瑾。
叶瑾总会恶狠狠地瞪着他这个不速之客叫他滚,同时骂一些难听的话,偶尔生气还会打他一顿出出气。
不过沈栖迟觉得这些都没有关系,因为他相信父亲打算再婚娶别的女人,还带着一个拖油瓶,这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小孩的身上都是接受不了的,所以他从没有怨言,也没有偷偷打过小报告。
可他满脸伤痕根本瞒不了人,吴敏晴拉着他去继父的面前又哭又闹,他就在一旁呆站着像个感受不到痛的木头。
继父很生气,罚叶瑾一天不许吃饭,零花钱减半,为此叶谨更讨厌他和他妈了。
沈栖迟想在这个家里做个乖小孩,或者大家直接忽略他更好。即使叶瑾处处针对,他依旧笑脸相迎,他知道自己是个外人,毕竟继父和他妈连婚都没结,他想让他妈的处境好一点,为此活得可谓是战战兢兢。
沈栖迟觉得自己受再多伤吃再多苦都没有关系,他是个男人,为了他妈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忍的,更可况他妈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可叶瑾越来越过分,连带着欺负到吴敏晴的头上,故意把他妈推下了楼梯,他妈伤得很严重,在医院里住好几个月。
沈栖迟头一次生了气,私下里气冲冲地却找叶瑾,打算好好教训教训他。
可还没碰到对方,就被周先予一拳揍到了地上,那劲儿大极了,沈栖迟脑子嗡嗡的,那一刻连疼都感受不到,嘴里都是血。
十六岁的周先予眉眼冷冽,比同龄人看起来沉稳,也阴沉很多,此刻在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时候,把脚踩在他的脸上,厌恶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周先予问:“你是不是想死?”
周先予是继父兄弟的私生子,因为不便接回家,所以养在了这里,常年陪伴在叶瑾的身边,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
周先予对叶瑾言听计从,保护叶瑾保护得比保镖还好,为此有看叶瑾不顺眼的人骂他是叶瑾养的狗。
叶瑾闻言笑了笑,他没有否认,周先予便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