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鸿振拜倒在霍翎面前,热泪盈眶,失声哀嚎:“娘娘,娘娘啊,臣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您了。”

霍翎用手挡在额前,既觉这一幕伤眼,又难免有些好笑。

“行了行了,别哭了,哭得我头疼。不是都把你调回京了吗,还哭什么。”

邱鸿振哭也不是,嚎也不是,声音卡在嗓子眼。

霍翎摆手。

宫人上前,给邱鸿振递了块温水打湿的帕子,又带邱鸿振去一旁整理仪容。

“娘娘,我可算是见到您了。”

再次站在霍翎面前时,邱鸿振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唯有如此,方能吐露他内心的激动与热切。

霍翎道:“当初那件事,确实是你受了委屈。”

兴泰殿失火那一晚,邱鸿振刚好在宫里当差。

霍翎的人和文盛安的人针对“兴泰殿失火到底是天谴还是人祸”一事来回博弈。

最终霍翎没有下罪己诏为这场天雷引起的火灾担责,但在宫中值守的邱鸿振和内务府总管,没能幸免于难。

邱鸿振眼泪差点儿又下来了:“能得到娘娘这句话,我心里一点儿都不委屈。”

要说这两年,邱鸿振最担心的是什么。

那就是他在太后娘娘心目中的地位啊!

比不过承恩公就算了,谁叫承恩公是娘娘的亲生父亲呢;

比不过无锋就算了,那是自幼一起长大的交情;

比不过丁景焕就算了,这小子手段邪乎,坑起人来从不手软……

但是,他可是满朝文武里,第一个投靠娘娘的官员啊!

两年不在娘娘面前出现,万一被后来者居上了可怎么办。

要是霍翎听到他的心声,一定得感慨一句:这就是你每个月,都要写一封又长又烂的请安折子送进京的原因吗。

虽然邱鸿振的请安折子又长又烂,但他对太后娘娘的心还是苍天可鉴,而且也是个能担得起事的人,在地方这两年,不能说多出彩,也颇有可圈可点之处。

霍翎勉励了邱鸿振一番,又留邱鸿振在宫里用了顿饭。

邱鸿振离开皇宫,回到府邸,还没来得及坐下喝一口热茶,就听自家夫人说,有不少人递了拜帖过来。

邱鸿振道:“都有哪些人?”

邱夫人一连报了三个名字,都是邱鸿振昔日的同僚或下属。

邱鸿振道:“他们定是听说我回京了,想找我聚聚。”

夫妻两正说着话,门房步履匆匆走了进来。

邱鸿振问:“何事这么慌张?”

门房恭敬道:“老爷,方才有人送来了承恩公的请柬。”

邱鸿振与霍世鸣是多年老交情了。

当初霍家还没发迹时,霍世鸣领着三千兵马驻守在永安县里,邱鸿振是永安县令。

请柬上的内容很简单,大意是:霍世鸣在客云居设宴小聚,正好听说邱鸿振回京了。宴席上的宾客大都是熟人,要是邱鸿振有空的话,不妨一起过来坐坐。

……

“邱大人,这里。”

邱鸿振刚下马车,就看到丁景焕站在酒楼门口朝他招手。

邱鸿振笑着走上前:“丁大人,你怎么在这儿?”

丁景焕重新将两只手抄回袖中,这天儿是越发冷了:“楼上太闷,我下来等你,顺便透个气。”

邱鸿振用手指点了点他,笑骂道:“丁大人这话不实诚。你分明是下楼透个气,正好看到我来了,才顺便招呼了我一声。”

丁景焕也不尴尬,笑了笑道:“既然被邱大人点破,那我就不陪邱大人上楼了。宴席设在三楼,你先上去吧,我再在外头站会儿。”

邱鸿振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