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立刻反驳,说自己在周家驾车十几年了,绝对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崔照问:“除了你主家的几人外,你还有何人证吗?”

无锋道:“可以派人去问问周围摊贩。”

那对被他护下的年轻父女不愿惹祸上身,并未跟着他们来府衙。

周成弘道:“我的马车没有冲撞到人,反倒是你那一剑,冲撞到了马车,要不是我家车夫及时稳住了马车,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崔照微微颔首,开始说结案词:“此案的来龙去脉,本官已经明了。

“马车确实没有冲撞到路人,而被告手里的剑,是在劈砍马车时受损的。你的剑出现了豁口,他的马车也留了一道剑痕,算是两相扯平了。

“而原告状告被告狮子大开口,讹诈勒索一万两,罪名属实。为了以儆效尤,判被告五年牢狱和一千两罚款。”

周成弘伸了个懒腰,想要欣赏一下无锋绝望的神情,却没能从无锋身上看到任何沮丧。

他拧起眉心,余光扫见霍翎的身影,又笑了,语调愉悦:“讹诈的罪名,可大可小,要是夫人有意与我私底下达成和解,我也愿意高抬贵手。”

看够了戏的霍翎突然开口问道:“这柄剑,乃我亡夫赐予,丁大人以为,它可值一万两?”

丁景焕精神一震:“值,非常值。任何人得到这柄剑,都可以拿去当传家之宝。”

霍翎又问:“马车险些冲撞到我的孩子和一对父女,你觉得,我的护卫该出手拦下马车吗?”

丁景焕:“该。”

霍翎再问:“那周家少族长屡次对我出言不逊,该当何罪?”

丁景焕杀气腾腾:“以下犯上,死不足惜。”

崔照陡然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他看着堂下那名戴着帷帽的女子,还有女子身旁的孩童,一个离奇的猜想跃上心头,让他浑身颤抖不已。

霍翎抬手,摘下帷帽,露出真容。

丁景焕快步行至霍翎面前,俯身行礼:“娘娘,陛下,委屈你们了。”

霍翎仰头,望着公堂上方挂着的那块“明镜高悬”的牌匾。

“原本是不打算直接露面的,倒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踏入苍州府衙。”

丁景焕道:“是微臣无能。”

霍翎道:“无锋是哀家的暗卫首领,论官阶,比苍州知府还要高半品。连他在苍州城出了事,都能从原告变成被告,如果他和哀家真是普通人,那他今日的亏就吃定了。

“哀家倒是不知道,这大燕的苍州城,何时变成了清河崔氏和苍州周氏的苍州城?”

崔照一个激灵,猛地跪倒在地,泣声道:“娘娘……请娘娘和陛下恕罪……微臣、微臣和整个崔家,绝不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啊!”

周成弘跟着跪倒,脑子一片空白,唇角颤抖着,说不出任何话语。

在一旁旁听的老百姓也都纷纷露出惊色。

他们原以为这一行人得罪了周家,下场肯定会很惨,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太后娘娘微服私访到了苍州城!

霍翎看向丁景焕:“这个案子,由你代替崔照,来重新断一次吧。就从弄清楚谁是原告,谁是被告开始。”

崔照浑身瘫软,知道自己是彻底完了。

就算是他的大兄,甚至是那位远在京师、贵为刑部尚书的堂兄出手,也救不了他。

丁景焕再行一礼,抬手道:“请娘娘和陛下上座。”

有机灵的衙役搬来两张太师椅,却不知道该摆在哪里。

无墨指了个位置,衙役如蒙大赦,放下座椅。

等霍翎和季衔山一一落座,丁景焕也坐到了崔照方才的位置上,用力一拍惊堂木,将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