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衔山坐得笔直,眼睛却忍不住东张西望起来,时不时还要抬头看看身边的霍翎,满脸稚嫩和茫然,显然是听不懂他们在争吵些什么。
对一个未满三岁的天子讲究什么“威仪”、“颜面”,实在可笑。
但曲百川也是只老狐狸了。
他知道陆杭为什么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抛出这个问题;
也知道文盛安、霍世鸣和陈浩言三人争的到底是什么。
在端王和柳国公谋逆一事上,太后狠狠立了一次威,朝臣也乐得配合太后铲除逆党。
但这并不代表朝臣就会完全顺从太后的意志。
太后想要让朝臣听命,朝臣也势必要掂量这位太后娘娘的份量。
在曲百川思索之时,文盛安再次开口:“即使娘娘贵为摄政太后,手握先帝遗诏,想要抱着陛下登顶祭坛,也实属僭越了。”
原本还打算多观望一会儿的霍翎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
“文尚书,你知道哀家进宫有几个年头了吗?”
文盛安被问得一愣,迟疑了下才道:“娘娘进宫……应是有六个年头了。”
霍翎:“是啊,我进宫六年了。”
“从我被先帝立为皇后起,就连先帝都不曾说过我有僭越之处。”
“如今我贵为摄政太后,我的亲生骨肉是当朝天子,却从文尚书口中听到了对我的指责。”
文盛安面色微变,自知失言,起身出列:“娘娘恕罪,是臣僭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