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知道是一回事,有没有被挑拨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柳乔与他何止是貌合神离,两人已经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
如今柳乔和他还能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是因为两人有共同的目标……
端王心中闪过许多念头,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不想被霍翎牵着鼻子走,于是霍翎戳他的痛处,他便也拿她的儿子来进行反击。
“我那个侄儿这两天都没有在灵堂露过面。我原本还担心他病得不轻,不过看你还有心情为端王府担忧,想来他应该已经痊愈了吧。”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端王的视线一直落在霍翎脸上,似乎是想从中瞧出些许端倪。
霍翎平静道:“那是自然。”
“如此我就放心了。”
端王微微一笑,一副好心好意提醒的模样:“渊晚和渊康小的时候,三天两头生病。”
“尤其是渊康那孩子,每次一生病就把人吓得不轻,哭着喊着要父王和母后陪他。”
“也不知道你出宫这么久,我那侄儿会不会哭着喊着到处找你?”
霍翎唇角微抿,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道:“我在朝中需要帮手。”
端王意外:“文盛安、陆杭、陈浩言,这三位辅政大臣,不都是皇兄留给你的帮手吗。”
霍翎道:“先帝在的时候,他们一个比一个老实,一个比一个忠君爱国,但将来的事情,谁又说得清呢。”
“先帝信他们,我不信。”
端王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可笑的笑话般:“你不会想告诉我,比起他们,你更信任我吧。”
霍翎道:“我愿意信你,你却不愿意信我。”
端王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霍翎,你要我如何信你。”
霍翎与他对视:“如果说,我愿意许你摄政王之位呢?”
端王笑声一滞,满脸错愕:“你说什么?”
霍翎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先帝虽留下旨意,允许我以太后的身份摄政,但安儿年纪还太小,未来几年内,我的许多精力都要放在安儿身上。”
“我在前朝需要一个盟友。一个身份、地位、权力都足够与文盛安他们抗衡的盟友。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在最初的震惊过后,端王突然冷静下来。
他深深凝望着霍翎的眼睛,试图从中分辨出她这番话里到底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又或者,全部都是欺瞒?
可望着望着,端王的思绪就有些飘远了。
彼时初见,群山摧枯,白雪纷纷,骑在马上的女子有着一张清丽白皙如檐下初雪的脸庞。
她带他品尝苦涩的离人归,还从他手里哄走了他最心爱的玉佩。
他在她这里碰过最大的壁,栽过最大的跟头。
他从未品尝过愤怒、嫉妒的滋味,却因为她尝遍了这种滋味。
他从未如此怨恨、厌弃一个人,但每当他的视线触及这张脸庞,他的心跳又总是不自觉失控。
“霍翎。”
端王咬着牙,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我是真的恨你。”
霍翎问:“摄政王之位也无法打动你吗?”
端王冷笑:“柳乔与我相看两厌,但我终究是她的丈夫,渊晚的亲生父亲。这份血缘关系是谁都无法斩断的。”
“倒是你,空口许诺一个摄政王之位”
霍翎突然出声打断端王:“你觉得柳乔和柳国公比我可信,那如果我告诉你,先帝是被毒死的呢?”
端王心下一惊,下意识道:“不可能。”
霍翎紧盯着他,追问道:“为什么不可能?”
“先帝这两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