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能在左都御史设宴请客时,一个劲埋头喝酒,恨不得把长官家里的存酒都喝光的家伙,还是非常罕见的。

要不是丁景焕这家伙做事有分寸,从来不会在都察院里饮酒,也不会带着酒气来上衙,早就有不少看他不顺眼的同僚弹劾他了。

“你从安平府回来后,朝堂不是赏了你不少好东西吗?”

丁景焕理直气壮:“你知道的,我来京中这么长时间,一直没喝过樊楼的酒……”

同僚彻底不想搭理这家伙了,起身就准备去用午膳。枂芐

丁景焕唉唉叹气,整个人又重新瘫回椅子上,琢磨着升迁的事情。

也不知道这回晋升以后,能涨多少俸禄?

丁景焕正琢磨着俸禄的事情,鼻子突然抽了抽,再次坐直,狭长眼眸微微眯起。

他用手摸了摸下巴,嘟囔:“居然有人敢在都察院里饮酒。这可是连我都不敢做的事情啊。”

他站起身来,打算看看是哪个同僚如此胆大包天。

等他拿捏住了对方的把柄,哼哼,接下来半个月的酒就有着落了。

顺着酒香飘来的方向,丁景焕走到距离他所在屋舍不远的一处庭院里。

这处庭院不大,正中摆着一张石桌。

石桌之上,几坛美酒并排摆着。

其中一坛开了盖,边上还摆着几个盛满酒水的碗。

“樊楼的竹叶青。”

丁景焕走近,再次嗅了嗅酒香,又左右望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他朗声道:“不知是哪位朋友,在此摆酒款待丁某。”

另一头的圆形拱门外,有女子笑了一声:“丁大人怎么知道,这酒是为了款待你而设的?”

丁景焕没想到接他话的,居然是位姑娘。

听声音,还是位极年轻的姑娘。

但普通的姑娘,能出现在都察院里,还能在众人的眼皮底下,运进来这么多坛美酒吗?

“都察院里,人人都知道丁某嗜酒。”

“这酒就摆在丁某的衙房旁边,还特意开了封口,难道不是为了引人前来吗?”

女子道:“丁大人所言不差。”

丁景焕伸手端起离他最近的那碗酒,动作潇洒:“我入都察院两年,因为害怕被同僚弹劾,从来不敢在都察院里沾过半滴酒。”

他仰头,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如今终于有了正当理由。多谢皇后娘娘赐酒。”

身份被一语道破,霍翎也不再遮掩,带着无墨和崔弘益,跨过圆形拱门,走进这狭小的庭院。

丁景焕的视线在霍翎身上停留一瞬,立刻垂下,放好空碗,拱手行礼:“臣丁景焕,拜见皇后娘娘。”

霍翎的目光也落在丁景焕脸上。

丁景焕穿着六品官员的绿袍,这样的颜色,若是穿在其他人身上,总有些难言的别扭,但他年轻俊美,风流不羁,愣是将这身官袍穿得顺眼无比。

“当初在御书房,本宫听文尚书说起丁大人的事迹,就知丁大人不同俗流。”

“今日一见,果然是不虚此行。”

丁景焕再自视甚高,听到这番夸奖,也难免有受宠若惊之感。

因为以皇后娘娘之尊荣,实在不需要对他这样一个着绿袍的小官员说什么客套话。

而且都察院消息灵通,丁景焕也听说过不少有关这位皇后娘娘的事迹,知道这位娘娘动起怒来,就是他的顶头上官陈御史,在她面前也讨不到什么好。

他郑重道:“娘娘过誉了。”

霍翎笑了一下:“丁大人不必客气。”

见状,跟在霍翎身后的崔弘益道:“听闻丁大人爱酒,娘娘就派奴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