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身上却已经空了。

四肢仍绑着锁链,被子盖得好好的,灯光似乎也亮了一个度。

但房间里却少了沈知的影子。

还有些回不过神的余忆摸索着掀开被子,突然闻到一股飘香的气味。

他转过头,床角竟摆着一个餐盘,上面放着一碟三明治和一杯牛奶。

是他一直让保姆准备的永远不变的早餐。

余忆心绪复杂的转了转被箍得发沉的手腕,再次尝试着坐起身,而这一次,他竟然成功了。

他惊奇地扯住铁链目测了一下,这铁链似乎是比之前要长一些,是他刚刚好能够坐起来的长度。

他刚想感慨点什么,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噜叫起来,他立马转过身,拉过餐盘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两块食材丰富的三明治很快被他吃了个精光,正当他咀嚼着最后一口的时候,门却在这时突然开了。

余忆一愣,猛地看过去,当看到沈知的面容时,竟下意识起了一丝安心。

仍是板板正正西装革履的模样,看样子假期里也没少忙工作的事。

在余忆的注目下,沈知来到床边坐下,模样亲切得仿佛是一直在照顾他的好哥哥。

“就这么喜欢吃三明治吗,都吃不腻的?”

余忆擦擦嘴,眼巴巴看着像是跟昨天换了个人似的沈知,企图用惯用乖顺来赢得同情。

可假装里,总会多多少少掺着几分真情实意。

他一点头,抿抿嘴说:“嗯,小时候穷嘛,没钱买,只能眼馋别人早餐能吃上三明治,喝牛奶,后来长大了,就想把小时候没吃过的补回来。”

沈知的眼中果然闪过一丝微弱的波动。

他默默从手巾袋里掏出一块手帕,伸手过去,替余忆擦了擦挂着面包渣的嘴角。

贴过来的那一瞬,余忆嗅到了熟悉的洋甘菊香气。

沈知把手帕放在他身前:“有我在,想吃什么都会有的。”

他说完,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大部分时间,余忆都在盯着天花板出神。

在封闭的空间里,时间像是被无限拉长,让人分不清白昼与黑暗的边界,变化的只有按心情调控的灯光亮度,和因需要调控的锁链长度。

沈知又来过几次,每次都是准时在余忆饿的时候送来吃的,其中两回则是醉醺醺地来找乐子,自己脱光了趴到余忆身上就开始发泄,俨然把余忆当成了一个活的自慰器。

可余忆除了觉得没自由,并没有多少愤恨,反而因为被囚禁的处境意外赢得了来自所谓哥哥的关怀。

一种不同于母亲带有压迫和期待的爱,却隶属于至亲的关怀。

酒精把沈知分割成两个人,一个是冷静有爱的哥哥,一个则是浪荡疯狂的情人,两种角色同时满足了余忆对于沈知的所有需求,这种变态的囚禁,竟让他从最开始的极度恐惧中,渐渐生出一种强烈的被需要的感觉。

一种他不敢直面,无数遍提醒自己警惕却又深陷其中的扭曲情感。

就在余忆努力计算着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时,门突然被打开了。

看到是沈知进来,他悬起的心再次落下,只要来的人是沈知,他就莫名感到安心。

上一餐刚吃了没多久,他知道沈知这次来是别的原因,于是立马坐起来。

然而沈知却清醒地迈着步子快步走近,将他的手机摆在他面前。

“Lucy打电话找你,已经两个未接了,我怕她闹事,你抓紧给她回个电话,跟上次一样。”

这一次,沈知的手里没有拿枪。

余忆解开手机,盯着那个号码,脑中飞快地掠过无数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