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加班时候他没走,后来我们下班时候去吃夜宵他也跟上了要是我早知道我家黎海唐会看到了他跟着我去吃宵夜还和我阴阳怪气地冷战了一个早上我当时真应该和我们领导表示我还能加班几个小时绝对没有问题的!

但是那都是如果……

那天我回家的时候我家那口子已经睡了,我轻手轻脚爬上床去,然后被他踹下去,我再爬,他再踹……

再爬……

再踹……

爬……

踹……

爬爬爬……

踹踹踹……

然后我捂着我受伤的屁股滚去书房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他……他霸占了厕所……

群?1~22~49?整理.221--2 16::

五 黎海唐

上大学的时候,工作的时候,下病房的时候。我经常会很怄气地质问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做精神科医生这种蛋疼的工作。容易受伤,总被人误解,薪水微薄。

不过后来想想,我这么个遇事总是翻来覆去地纠结的人,大概是天生适合进精神科的。我是说,进精神科做医生。我们这样的医生是不能像孟小园那样直白而坦荡地生活着的,那会让病人觉得隔阂疏离。我们必须贴近他们,理解他们,伪装得好像我们是跟他们相同的,才能得到接近的许可,慢慢把他们从与世界的障壁中拉出来。但是装着装着,我觉得我好像也在以某种缓慢的速度被那些家伙拉到他们那一边去。有时候我看着病人的眼睛,会忽然觉得心里悚然。那些或迷茫或蠢钝或阴郁或疯狂的眼睛后面,好像都藏着一种让人惊慌的冷漠与兴味盎然:看你什么时候到我们这边来,你迟早会到我们这边来。

大概说得有些夸张,我的确是偶尔会忽然感觉到和这个世界的脱节,但是做这一行,我终究精神正常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这也就够了。不过每到这种时候,我就会更清楚地感觉到我和孟小园之间巨大的鸿沟与差异。

跟孟小园在一起两年整的那天他忘记了纪念日,我跟他大闹了一通然后激烈地做爱。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三点,他睡得像头猪,我看着他的脸觉得我已经不能再爱他多一点,胸口像有只大手把我的心肺整个攥紧。我极其恐慌地穿好衣服跑出门,在楼下抽了两盒烟然后回家去,告诉迷迷糊糊问我去了哪儿的他我只是去买箱牛奶。

我们的七年过得很和谐平淡,小吵小闹,柴米油盐。但是跟他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明白,他是那样一种人,而我是这样一种人。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值得敬重的爸妈值得宠爱的弟妹,是人缘极好又多金的电台主播,而我跟家里断绝关系,孤身一人,做着精神科医生这样孤僻而薄薪的职业。他那种人,是会一天天地成熟,独立,事业有成,一天天地向前走。而我这种人,只会一天天地更加依赖别人,故步自封,一天天地往下沉。我们在一起,不是我拖住他让他一辈子原地踏步,就是终于有一天他越走越远走到我没办法触及的那一头去。

孟小园从来不知道,从两年纪念日那一次开始,以后我每一次毫无征兆地半夜跑出去再回来,是真的想就这么走掉不再回来的。我想离开他,我是真的想离开他。

可是我舍不得。如果真的走了,我这辈子也遇不到这样一个对我好的人了。

于是这么好几年来,我总是活在一种死循环的焦虑里:因为我爱孟小园,所以我得离开他,又因为他爱我,所以我舍不得离开他。那么是不是如果他不再爱我,就解开了这个该死的摩比斯环?事实是如果他移情别恋,我大概只会干掉他然后再自杀。

屋里黑灯瞎火的,我在床上蜷成一团,心里头难过得要死。其实我很了解孟小园,我知道他那条短信大概只是不知道还有啥可说的,我也知道他刚才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