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玩玩的酣畅淋漓,玩的天昏地暗,全然忘记了什么父母强加给他照顾哥哥的职责,什么那个精神病哥哥发起病来又有多么的恐怖。

他全身心地都投入在青春仲夏男子高中生之间友谊的狂欢之中

他打球打的浑身都被汗浸透了,被汗浸透的短校服紧贴在他身上,他都不觉得不舒服,在蝉鸣的夜晚,心情不错地哼着小调走在回家的路上。

然后一回到家,就坠入家里深不见底冰窟一样的氛围之中。

他几乎慌得都结巴了,此时是炙热的夏天,他愣是被吓出一身冷汗,“爸...妈.....怎么了?我...我哥呢?”

章岑海像是突然喷发的火山,几步上前猛扇了他一巴掌,“你还有脸问,我叫你照顾你哥哥,你照顾到哪里去了?”

章母红着眼也在一旁尖利的责问,“我让你一放学就早早回家照顾你哥!你跑哪去了!”

“身上还带着一股不知去哪鬼混的汗臭味!”

章楠一下被打懵了,反应过来,鼻头都是酸的,眼前都迷蒙了,他吸吸鼻子,赶忙拿手臂几下擦掉自己的眼泪生怕他们看到自己掉泪,可惜说话还带着委屈的哭嗓,“我....我去和同学打球了....”他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不过就是像平凡高中生一样和同学打个球,怎么在他父母眼里就变成什么罪不可赦的事一样了。

马上他就知道原因了,原来是他哥看到他过了平常该回家的点还没回来,就开始看着表,每隔十分钟他不回来,他就在自己手腕上划一刀,要不是章家父母及时回来发现地早,把他送去医院,可能章秦玉已经失血过多而死了。

章楠听的几乎血液都冻住了,并且对自己的哥哥产生了深入骨髓的恐惧,他知道自己的哥哥疯,但没想到他那么疯...

一时之间,章楠脑中嗡鸣大作,就在他脑子里一片混乱的时候,他听到章父对他说,“你既然因为上学而忽略了你哥哥,那你从今忘记就不要上学了,专心留在家照顾你哥哥就好了。”

一时之间,章楠只觉得世界荒谬地可笑,他挤出一个要哭不哭的笑脸,“爸,我可是高三生啊。”

章父不屑地嗤笑了一下,“就你那么点成绩,能考上什么大学?”

章楠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他沉默地掉着眼泪,只觉得心脏像被人用锤子重锤那般窒息地疼。

章楠被困住手脚束缚在哥哥的床上,美名其曰向哥哥赔礼道歉,并且要保证会从今往后再也不丢下哥哥,会一辈子好好待在哥哥身边照顾哥哥。

这无理且极度偏心的要求让章楠头一次倔强地选择了反抗,这也换来如今极端的处置。手脚被粗糙的绳子捆缚的发酸发麻,几天下来为自己鸣不平的叫唤没有换来父母的心软,只让他喉咙干渴地发哑。

父母是希望他向哥哥低头,所以无论是他吃饭还是喝水的权利都掌握在哥哥的手里。

章秦玉虽然看起来面若冠玉一副聪明相,但实际上他不在病症发作的时候是有些行为障碍的,他对外界无法做出及时的反应,看起来随时都是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模样,除非是章楠主动搭理,否则他很难自发地有什么行为。章楠如今嗓子渴的快要冒烟了,却仍旧倔的不肯低头,他偏不想搭理章秦玉,不想随了父母的愿。

身体的不适不及他心里如火般炽烈的怨怼,一句句凭什么不断浮现在他的心头。

昏暗的房间里,一个男人如沉寂的幽灵在一旁静默不语,而另一个被捆缚住手脚的男人只发出从灵魂深处疲惫不堪哧哧的喘息,气氛寂静的可怕。

突兀地,章秦玉动了,章楠很想当然地认为他又开始发病了,他的眼底浮现出害怕的神色,整个人挣扎地蜷缩地坐了起来,往床深处缩,过往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