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绳就是在这个时候,从徐嘉慕那收到的。

不是哪家寺庙售卖的东西,也没有受过供奉开过光,只是那段时间班里的女生在流行编织手链,徐嘉慕就用红色的绳子,也给她编了一条。

她说,抱歉桃子,都怪我,要是那天晚上我早点把你的眼睛蒙住,不让你看见,你就不会做噩梦了。还说,这是徐嘉慕牌护身符,只要把这根红绳子戴在手腕上,我就会永远保护你的。

她当时就感动得热泪盈眶,抱着徐嘉慕一口一个“宝”不撒手,在徐嘉慕无奈的笑容中还顺势去徐嘉慕家蹭住了几晚,那之后刚好爸爸也送完货回家了,她自此再没做过噩梦。

徐嘉慕是和她妈妈一起,在陶桃小时候搬到陶桃家楼上的。

明明是同龄的女孩子,但是徐嘉慕总是比她更成熟稳重,小区里的小孩总会仗着她爸爸妈妈工作忙没时间管她而欺负她,只有徐嘉慕愿意站在她身前保护她。

徐嘉慕是她最好的朋友。

脚边的溪流潺潺流着,陶桃盯着手腕上红绳的断面,有些出神。

这条红绳她从小带到大,从没掉过也没断过,但是就在几个月前的某一天晚上,它突然就断了。也是从那时开始,她就怎么也联系不上徐嘉慕,一种难言的恐慌从那时起就一直盘旋在她的心底。

纪知说的对,如果边然只是用阮柔柔威胁她,她不会同意他的无理要求,他那天突然把她叫过去,说的是:“我也不介意去海城找新的乐子,你觉得呢?”

她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有点卑劣,脑子里响起那个拄着拐杖的男人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小姐,你有没有发现,你到现在为止,都还从来没有问过我的名字呢。你其实根本就不在乎。”

是啊,她可以背叛朝夕相处了两年,像朋友一样的上司,可以背叛给她提供庇护的海城和C城,她知道边然危险,知道边然不知道为什么就潜伏在纪知身边,可能是找到新的乐子了吧,她当时是这样想的,在纪知说可以帮她之前,她其实也根本不在乎纪知可能会被边然怎么样,就算在C城的时候她只要跟闻定说一句话可能就能帮到她。

她做的,是在拍卖行边然消失之后找别的丧尸尸体给他善后,是听他的话临时把指认的凶手从秦立山改成闻定,甚至是躲在花园的角落帮他实时监听闻定和那位纪女士的谈话。她中途也想过很多次,自己是不是在助纣为虐,但是就算是,那又怎么样?

为了她唯一的,最好的朋友,她会做任何事。

思绪被不远处传来的骚动打断,她收回注意力,循着声音望过去,依稀能看到树叶遮挡下晃动的人影。

好像是小孩的哭闹声,这个林子里,能哭闹的小孩也只有朵朵了。

“姐姐我也想去!为什么朵朵不可以跟你们一起!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朵朵要闹了!”

她说是要闹了,实际上已经在闹,树叶被拨开,陶桃在看见从树林中走出来的纪知的同时,也看见了在地上一边撒泼一边打着滚往前蛄蛹的于朵。

而纪知此时换上了紧身的长裤长袖,套着户外外套背着包,很明显的要出门的行头,但最吸引陶桃注意的还不是她的装扮,而是她的脖子上,上一次见面时还没有的,这次突然多出来的银色印记。

银色的细线,像是纹身,又像是皮肤自然长出的纹理,就在脖颈中间,环绕了脖子一圈,没有立体体积,却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光泽。

她脸上的神情很温和,和陶桃对视上之后朝她笑了笑,就低头还在哄小朋友:“可是去那边很危险的,而且朵朵现在离开这里会难受不是吗?”

于朵闻言哭闹声小了点,抽抽嗒嗒地从地上爬起来,两只大眼睛眼泪汪汪,说:“所以姐姐是因为担心朵朵才不让朵朵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