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做出了选择,选择了安全的那一边,一如既往。

只是那之后,小鹦鹉又退回了社交安全距离,她想解释也无从说起,因为她一开口,对方就说,已经在朋友圈看到了她和麻雀们在一起聚会的照片。再后来,她的同桌也找到了其他鹦鹉同伴,还没有成为朋友的关系消失得无声无息。

所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发现自己的视线总会偷偷看向边然。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

说来讽刺,就是在发现他其实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好的时候。

她最开始以为边然是鸡群里高高在上的白鹤,可是白鹤孤高自持,可能因为自傲而不在乎鸡的想法,却不会喜欢看鸡惶惶不安,勾心斗角,天天给他唱戏。

如果说,她是站在钢丝绳伪装成的树枝之上,扒不下小鸟皮的老鼠,那边然就是自由、散漫,游离在笼子外面,披着鹤羽的冷血野生动物。

只有边然和她一样。

所以,她羡慕边然。羡慕边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拥有很多人的爱,不过,更羡慕的是边然实际上谁都不在乎。

她没有一个安定的锚点就活不下去,锚点之外的世界危险又不稳定,她本来也没有对锚点之外的关系抱有多大期待,只是偶尔也会想,她只是偷偷看边然,都可以获得一种虚假的自由感,那……如果能短暂地拥有一下呢?

从羡慕到觊觎。

胳膊缠绕上他的脖子,身体湿答答黏糊糊地,就贴了上去,紧密相拥的皮肉之下,纪知的心脏“砰砰”跳得又沉又快。

但是,现在她发现,原来她眼里游离在外的野生动物也会被困住。

声音还是哑的,夹杂着一点因为哭过而有的鼻音,却说得很笃定:“哥哥,你愿意相信我一次吗?”

“这次之后,不管你想要什么,与我有关的部分,我都会满足你的,我发誓。”

也能,被她困住。

晦暗不明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问:“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纪知迎着他的视线点了点头:“大概猜到了。”

边然的眼睛还是紧紧看着她:“你愿意?”

“嗯。”她垂下眼,蹭进他怀里,说,“只要你答应我,其他的部分,能想按我的想法来。”

073|下注

“你是怎么想的?”

被她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徐嘉慕侧过身,避开了她的直视,低头用手指绞着发尾,陶桃知道,这是她有话不想说,回避交流时特有的小动作。

“现在袁老师出事了,京市又是那样……我们得有新的去处。”

徐嘉慕的声音还是温婉又安定的,表情也平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陶桃总觉得她说这话时的侧影像是藏着点静悄悄的悲伤。

那两个自称是兄弟的,眉眼相似的男人就在废弃房屋的外面,从破碎的窗户玻璃望出去就能看见他们的身影,似乎也正在交谈,无意中那个年轻一点的,叫张泉生的男人和她的视线对上,怔愣的眨眼之后还朝她笑了笑,傻不愣登的。

陶桃一顿,收回视线,将声音又压低了些,说:“就算是这样,这两个人出现得也太凑巧了,我们也不能这么轻易就相信他们跟他们走吧?”

那一小截头发,在徐嘉慕的手指上绕得越来越卷,她还是低垂着眸:“那个张泉生,他很强。”

“桃子,他比我强,有他在我们才会更安全。”

……

陶桃猛地睁开眼睛,浓郁的植物气息钻进鼻腔,她盯着陌生的木质天花板看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在做梦。

“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