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纪知的视线却是落在了纪挽月身上被撕裂的旗袍，挣扎中凌乱的头发，还有雪白皮肤上鲜红的指印上，紧紧抿住唇。

“……要是我刚刚来晚了要怎么办？”

她用力回握住纪挽月的手，直直看向那双即使此刻稍显狼狈也依旧顾盼生辉的狐狸眼，认真说：“跟海城打下去只会没完没了的，小姑，我可以解决的，你相信我……”

就见纤长的睫毛扑闪，睫毛下的眼眸神色不明，狐狸眼轻眨了两下，随即弯弯眯起，明显心情很好。

说：“小姑当然相信你，你从小就很会解决问题，我一直也是这么教育你的，不如说……”

“你能帮我把那个小兔崽子带回来，就已经帮了我大忙了，我可是一直在等着你呢。”

她看清楚了，纤长睫毛的遮掩下，分明是精明又锐利的眼芒，纪知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双手也往后缩了缩。

但是没抽出来，反而被握得更紧了。

“……小姑？”

“嗯？”

视线中，纪挽月随着她的视线也看向自己正紧紧抓着她的手，随后精致的红唇缓缓勾起，另一只手再次伸向她的鬓边，无比温柔地，将她脸旁的碎发捋到耳后。

“啊，这个啊……因为我怕我一松手，你这个心软的小家伙又要跑回去帮他呀。”

“知知，小姑是最爱你的人，怎么舍得看你跑回去送死呢？”

*

“袁老师的愿望，只是……只是想过回正常人的生活？”

陶桃的身体摇摇欲坠地一晃，随即跌坐在地上，两只手揪住自己的头发， ? 表情痛苦又不可置信。

“可是他……明明只要再等一下就好了，等到遇到海来哥和泉生哥，我们一起去海城就好了，怎么就……怎么偏偏就死在新楼了呢……”

“桃子……”

有什么触感覆上了她的肩膀，大概是裴珠因为担心也在她身边蹲了下来吧，但是她此刻只能听见边然凉飕飕的声音。

“那可不一定。”他说。

“不是‘过回’，是‘过上’，一般来说，曾经拥有过正常人生活的人可说不出来这种话。”

“末世之前你的生活应该没有什么烦恼吧？不然也不会理所当然地有这种默认。难怪你朋友会被你逼疯……嗯，虽然也轮不到我说。”

“……你说什么？”

“……桃子，你别听他的，我们快走。”

裴珠眼前的线条，不要说是尖锐成锯齿了，锯齿和锯齿相互缠绕，几乎绞成一团竖着尖刺的黑色小球，她从来没见陶桃有过这么激烈的情绪反应。

她慌得不行，已经在用力去拉拽面前的女孩子了，但是任凭她再用力，陶桃的身体还是纹丝不动。

“哎，”被紧盯着的男人却是自顾自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似的，说着什么，“乖乖叫我在事情结束之前都别乱说话来着，这个算是乱说话吗？算了，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怪我。”

“你给我说清楚！”

被吼了，才回过神似的，还笑着说了声抱歉：“哦，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没控制住嘴。”

“你不知道吗？在你睡觉的时候，你那个朋友，她都在……”

都在做什么？她想起之前还在京市的时候，阮柔柔身边的那个男人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为什么好像全世界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她这个徐嘉慕的好朋友不知道？

她的视线死死盯在边然的脸上，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到他口中接下来的文字，但是也就是因为如此，她才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突然出现在边然太阳穴上的红点。

或许是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惊恐太过于明显，边然似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