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名下的蓝崎资本快要完蛋了。

早些年的市场泡沫,他们就把杠杆做得很高,如今不比从前,油价再涨下去,又是新一轮的衰退。韩老头人到老年,反倒固执激进了起来,冰山当前也不拐弯,崩盘近在朝夕。一旦坏账,光是各家银行催收的贷款加起来就有80亿。

外面的泡沫是碎了,最后一弧彩虹的光还留在这栋屋子里,衣香鬓影,佳酿甘芳,每个人都飘在半空,做着快乐的幽魂。

午夜没点灯的卧室冰冷得像片池塘,我栽进了水波中。

我被丈夫的一巴掌抽在了床上。

婚前,奔赴约会的韩多恢言谈举止形同一个有备而来的优秀面试者。

婚后,我们的对话充塞着无所适从的停顿。

现在,他义愤填膺地向我辞职。

他在我这呆不下去的理由是我拜权,趋利,讨价还价,不懂尊重,不讲廉耻,出尔反尔不知信用为何物,酒前筵后两副面孔。

四年了。他这四年过得像个囚犯,我精神上控制他,情感上剥削他,名誉上羞辱他,事业上利用他。

他忍无可忍,不能再忍,他要推翻我的暴权。

他要让我知道,谁才是这个家庭的主人。

他和他母亲联手调查了我的蝇营狗苟,但同时宋楚清楚我们兴许还有别的筹码,所以把秘密留到了晚宴才公布。

晚宴上,宋楚启齿前,韩多恢握住我的手的刹那,我就猜到了。

我留了后招,可依然不是滋味。

我以为把他驯得够乖的了,没成想他背着我学了手合纵连横。

周符这夜又是跑夜场,本来要次日清晨才回家,却中途赶了回来。

他来到房门口时,韩多恢已经离开了房子。

我双手被一条皮带反剪在背后,韩多恢的领带团成一团堵在嘴里,下身光着,布满深红指印的屁股厚厚肿起对着门口,肚子里装不下的精液流了满腿。

从头到尾,没一个佣人敢闯入,哪怕肉体冲撞的声音达到了暴力的地步,哪怕我含糊不清地啜泣,哪怕施暴的一方退离了现场。

他们只敢打电话给周符搬兵。

韩多恢什么时候走,周符又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浑浑噩噩,全无知觉,等到周符慌乱的手来解手腕上的皮带,现实世界的连接线才终于穿透醒不来的乱梦。

皮带解开到一半,我呜呜了两声。口中的领带被取出,我呻吟着让周符把衣橱门关上。

衣橱门开了一扇,内里镶了半人高的镜子。恍惚还能看见那上面存在过的画面。

韩多恢架着我跪在床上,面朝镜子,强迫我看着自己挨操。

讨厌的体型、讨厌的运动、讨厌的失去主权。他特地捻开了灯,灯光把被逼着起伏的身体照得很白,上面每寸肉都痛苦而羞耻地颤抖着……所有的讨厌,一瞬间汇聚在同个画面中。

我闻到自己不断溢出的信息素,如一双不堪招架的手,在掩护受迫者的痛楚与攀向压迫者祈好间慌不择路。

这双手过去只会矜傲地往下伸向现在的压迫者,召见与批准。

韩多恢铁了心一点信息素都不放出来,使性交变为单纯的酷刑。

弟弟在浴缸里清洗我,小心慎微地像在处理一件死了有一会,由于僵硬而很容易折损的死物。

我在弟弟怀里像个婴儿睡了一夜。

伤痕累累的手腕、臀部、后颈、乳头、后穴,他如舐犊般都舔了一遍。他舔的时候,我听见自己发出了舒缓均匀的打呼声。

再醒来,是次日中午。半面窗帘悬了起来,身旁那半张床空着,摸了摸,已褪去温度。

有人打内部座机上来。我摸索着拎起听筒。